攝:Manson Wong
光復行動被指「點錯相,鬧錯人」,受到廣泛批評,但有人仍強詞奪理,說什麼不應以聖人標準來要求光復者,或黃洋達所謂光復者並非政客,毋須顧及外在形象云云。
這是概念混淆,即將「法」和道德混為一談。必須指出,搞清楚一己陣營的抗爭對象,和所使用手段的限度,是一切政治行動的首要義務,特別是激進行動。這並非關於道德(或光環),而是關乎「法」。搞清楚目標,不傷及無辜,這肯定是一種自我設限,但這並非因為你有當聖人的衝動,或為了什麼形象,而是每個人,當面向他人時也該負有的義務。
一對母女,一個唱歌的伯伯,兩者都不是走私客,卻遭包圍辱罵,這一切卻出自光復之名。
這裏涉及到「法」的概念,但不是狹義守法,而是廣義的政治法,即在共同生活中,人和人之間相互具有義務,因而政治行動的外在自由不是無節制的,最起碼不能隨意對他人構成不公冒犯。要求行動者設立好準繩和規範,涉及的並非人和聖人的分別,而是人禽之辨,因無法的行動,就只剩下放縱、泄憤和混亂。
無法,正是光復派最大的問題。過去數星期,從新聞報道中,人們都搞不清楚,光復到底是針對誰。到底是自由行、水貨客、新移民、任何拖篋人,或剛好正在「淪陷區」購物的香港人呢?另外,光復的手段又指什麼?是阻礙運輸(巴士)、佔領大馬路、佔領商舖(藥房、珠寶店),還是暴力打罵?請問,準繩和規範在哪裏?
極右派將使香港的政治情勢極為不利。一方面,無法則的胡亂行動,只會正當化國家暴力,使警察執法更加振振有詞和嚴峻;其次,若放在大格局,當權者正期待一次族群流血衝突,屆時,自由行問題又可無限上綱為港獨和仇外課題。極端手法和族群仇外之外,已沒有路嗎?為什麼不針對政權?
文章刊於今天明報觀點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