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為本人代擬。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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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有怎麼值得高興的----今早我邊打太極時邊想著Inmedia首頁上宣佈的三日大會.我感到迷惘.
我不肯定, 大家是否太被自稱的「勝利」狂喜所惑, 而走上迷失方向之路?
譬如說, 假如接下來的是要政府立即停工, 以重新規劃社會接納的天星-皇后-大會堂的公共空間設計, 這樣, 我完全理解和支持.
但為甚麼要劃蛇添足的另提保留皇后碼頭及重修天星鐘樓呢? 這我實在不肯定.
我本以為/希望, 由天星引發的這場運動, 會是比護維港更深化, 更進一層樓, 不單是斬件式的護這護那(我當然讚成/希望能保存到有意義的斬件式的東西).
我擔心, 大家開始對「集體記憶」和「本土性」有點拜物教和迷失.
以我來說, 我的「集體記憶」不單是一兩件切割之物, 而是擴及一整個社區/社會的基本生存/生空間的quality記憶.
不知你有沒有看到我在2004夏天在明周做的封面故事「九龍城」的兩期專題?
我在當時的九龍城題目中, 提出我的幻想/希望: 保留一整個仍然相對完好的社區.因為九龍城在許多方面仍然保存到香港作為一整個社群各方面的特性: 低樓層、多年代建築並存、社群和物類多元性、新舊行業/手工業/商業並存、有行人自由散步的街道、人口穩定, 街坊互相認識, 等等.
一句話, 就是較為人性、仍能看見天空、能夠令人民無須消費或尋求消費而能在本社區內消遣餘閑、保持社區人際拉接觸的社區----即是: 香港特式的社區!!
(舉例, 在公共屋邨便做不到這些, 人們一定要被迫離區去到某處, 才找到varieties).
我強調這是香港特式——因為, 例如在北美洲, 或英國本土, 商住混合兼有街道供居民散步, 是絕不存在或稀有的(即有, 亦是downtown或遊客區式的).
其一分別, 是因上述社會地處氣候寒冷, 而他們的代文化傾向是個人主義. 而香港是亞熱帶社會, 傳統上重視街坊隣里照應.
所以, 香港昔日的社區發展就會筲箕灣、荃灣或九龍城及深水埗仍有的那樣.
香港現在殘留這樣的區域買少見少了.在我為明周做的深情城巿系列, 發掘了部份這些地區出來.
我的夢想, 是希望有一種力量(運動?), 指向更全面的眼界, 追求終止過去20多年越來越猖狂的發展、建樓模式, 大幅度限制拆建, 要求全面立法, 把所有新建樓宇的高度、濶度拉低縮少. 回落到人性的尺度.同時, 立例保護現有殘存的巿區原來規格----不是不准建新屋, 而是新屋的高度和規格要和目前的樓宇面積規格相若. 換言之, 就是從挽救尚餘的香港整體社區, 全面入手.
這個提法, 是一定會引起很大反對, 因為這正是要扭轉香港從開埠以來確立的地產為上的發展模式. 這個模式, 在過去是由英殖民地以榨金鵝的策略來搶奪香港財富.而現在, 回歸十年, 紅猫和大地產商照樣運用這種殖民地剝奪的方法發財.
我不留戀這種「歷史遺產」.
如果我們不能約朿地產無節制的發展, 那麼, 就算重建天星鐘樓, 保留到一兩座舊警局或監獄, 或甚至是一兩座舊日圍村, 我們仍然是繼續活在越來越暴力的狹窄空間和單元化的地方, 更少「社區」、「街坊」的實質內容, 而只剩下「住客」、「租客」、「業主」而已......
這才是我的夢想.想了20多年.
我以為, 現在比過去任何時候更接近這個可能性, 有可能展開爭取重建人性空間的社區.
但就我所見那三日大會議題, 我郤只感到搞手們的自我陶醉, 開始向自己的成績(保天星鐘樓)崇拜起來, 一意非要把鏡樓搞到底不可的氣勢. 老實說, 我寧要人性空間的社區, 而不要那個在我看來毫無美藝的鐘樓. (但社會上有種從政治正確出發而看見鐘樓美麗, 把它神化的意圖).
坦白說, 今晨我有點茫然, 不肯定自己是否上錯了船, 寫錯了詩.....我從未見過一個運動這麼快「變質」、盲目或自滿!!!!
希望我是錯的. 我的距離這麼遠, 而且我也無精力追看每篇文章或新聞, 所以我或許看錯了或太過慮了.
你能為我開解這因惑嗎?
又或者, 不幸地, 倘若你覺得我的失落有道理(而不是因我消息阻隔而產生誤解), 那便請你也把我番話貼上Inmedia, 讓大家一起想想.
李金鳳
按:圖片為編輯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