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昏暗的大廈,微暗的燈光試圖照亮整條樓梯。我們是中大政改行動組。站在梯下,今天的任務是洗樓。洗樓就是逐家逐戶去敲門,了解他們對佔領的看法,並向他們重申我們的初衷—民主。
歡喜樓,未有洗樓經驗的我們,戰戰兢兢地踏上樓梯。有點期待,有點緊張;既想把自己理念一一訴說,但又知道街坊最關心的是今天菜貴了多少,明天港會不會加價,並不是自己有沒有權力選特首。
拾級而上,敲門,「你好啊,我係中大義工呢架,有冇人啊?」,和想像的不同,吃閉門羹的多,開門的少,肯傾談的更少。整晚下來,敲了幾十戶門,結果應的,只有五戶。
今次打開門的是一個中年胖子,帶祥和的笑容。細問之下,「我梗係支持普選,個特首唔係自己提名有咩意思。」我們點頭贊同,上樓是緊張刺激的,你永遠不知開門的是怎麼樣的人,我就碰見另一戶一門口就喝駡:「我反佔中的,你地比人利用左啦。」
這戶人家一問是支持普選,但認為的是佔領已是沒用,「中共咁有資源權力,你地輸哂啦,一請就幾百幾千人,你邊鬥得過佢!」他豪言自己絕對是民主支持者,這時局勢卻令他不禁嘆息。「學生爭取民主梗係啱,但你地就係無機心,唔夠奸,又無資源,鬥唔過的。」一言道破,我地唔夠玩權術的高官奸。心存民主赤子之心的學生,又怎夠用盡語言「偽術」的高官奸。
但我們說:「係,我地係唔夠奸,但我地信我地的力量唔係錢或者幾多資源,群眾就是我地的力量。個陣都係因為我地夠多人,先逼到林鄭對話、交報告,再堅持落去,民主一定唔係夢。」說出口,或是很浪漫,但這是我們相信的。「我地就一路行落去,由罷課、重奪公廣、兩傘運動到宜家,四十幾日。香港人已經覺醒左。雖然香港民主路或者好難行,但一直行,一定會見到希望。」言畢,不知是否改變到他,但他笑笑口地說:「咁我都希望運動會成功,你咁有希望,如果下屆你去選特首,我一定揀你。」我尷尬地笑了笑,知道的是我們的同路人其實很多,也許對現在的佔領運動還未迫政府退讓,但到現在我們的一切成果,出來的人的每分力量,我相信定能成為民主的力量,繼續向目標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