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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所有,除了發聲的手 -- 22小時幪眼書寫抗議行動小記

一無所有,除了發聲的手 -- 22小時幪眼書寫抗議行動小記

寫了又寫,看不見又看得見,這二十二小時,對於「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我發覺我們好像真的一無所有,除了還有一雙堅持透過書寫發出這八個音節的手。

這二十二小時,陰晴不定,卻是風雨有時。下午很熱,但晴朗打燈,立法會外我們的「書寫」可以盡情鋪張地上乾爽展覽;踏入子夜最後一個22分鐘,啤酒罐、盛墨汁的小銀碟、大鼓、鐵欄,在漸大漸大的雨幕下,我們敲打出清醒的「異議聲音」。幪著眼,不要當我傻,我們還可以聽,可以寫,可以敲擊;雨水打在墨汁混和了從銀碟濺出,我看不見,但知道拿著碟敲打的滿手是墨,突然心裡一陣憤怒:喂,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呢!

這樣子書寫,的確很累,筆劃重複又重複,很容易麻木欲睡;要堅持下去,除了意志力,方法是對每一個要寫的字重拾一種應有的敏感。寫著「港人治港」的「港」字,就很懷疑管治著香港的那個「香港人」曾蔭權,代表了哪一些香港人,建設著誰的香港?到要書寫「高度自治」的「高」字,更不忿,香港根本是「高官統治」,最可怕那是一班連喊句口號都甩錨的高官,在2010年的政治舞台上,假扮著一班民主常識白痴。

對書寫有感覺了,然後思考形式,例如一個「高」字如何寫出一種憤怒,對出賣港人民主的高官的憤怒?又例如「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治」字,到了政改爛方案的卷頁中,卻代表要「起錨」一種畸型和虛僞的民主政治,這又要如何寫出?

這一天的22小時裡,花了許多個22分鐘,一張又一張的大字,如何書寫,寫得如何,我們會整理展示,希望觀者會用心看和感受,然後得著一份對這八個字失去多時的敏感,好抵抗我城的犬儒和冷漠,這是作爲行動者的想法和希望。

自由要實踐才能生效;同樣,民主的有效日期就是停止爭取、停止行動的那一日,何況在這個還未有民主的時刻,我們更要利用給壓縮著的自由去爭取民主。而這兩天的22小時幪眼書寫行動終於完成,今天中午十二時許,我們八個行動者不再戴著幪眼金布,用紅油各寫了一個大字,想要放直在身前拍一張合照留念,又一陣驟雨,字要滴到地上,心急著要快點拍了否則字不成字。

都說風雨有時,突然放晴,「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八個紅字,總算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