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媒特約報導)黃銳熺(Angus)落區逾半年,感覺仍有點靦腆。
Angus,23歲,畢業於城大政策及行政學系,目前是立法會議員區諾軒的義務社區幹事,一邊進修,一邊服務南區的香港仔。
不經不覺,他已經曾任三名立法會議員的助理,上兩位老闆分別是羅冠聰、公民黨譚文豪。
要說 Angus 的「從政」起點,應該是2016年。學系的實習課程,黃銳熺挑選了工黨,「老細」是工黨社區幹事趙恩來。2015年,曾任建制派立法會議員田北辰助理的趙,代表工黨在區議會挑戰其前老闆落敗。
黃銳熺跟隨趙在荃灣區工作,協助跟進趙拿手的法團、以及其他「街症」(地區個案),「都學到幾多野,阿來(趙恩來)都幾照顧的。」那年夏天正值立法會選舉,Angus 自然要參與助選工作,可惜其老闆與代表工黨出戰新界西的李卓人,最終連任失敗。
工黨形象較老派又較左,Angus 點解會揀工黨實習?答案原來與已加入工黨、今年再被DQ參選資格的劉小麗有關,「讀 Poly CC 社會學時,上小麗堂。」關注社區發展、左傾的社會意識,就跟隨著Angus 往後的路。
2017年,當時尚未被DQ的港島區立法會議員羅冠聰,招募南區辦事處的職員,黃銳熺應徵獲聘。
那時的香港眾志,尚未如今日般被定義為半非法組織,失去參選及被選權。眾志成員黃之鋒及袁嘉蔚,主力在南區開展地區工作,尋求民主運動的新出路。「一個好年輕嘅團隊,咩都唔識,從頭開始。」「過程係開心嘅,唔同次前跟 mentor,大家會共議。」職員是兼職職員的他,不知不覺對團隊建立強烈歸屬感,「唔洗返工嘅日子,都會返嚟(南區辦事處)。」
不過黃銳熺亦笑言,相對工黨香港眾志確是「無咁左」。
黃銳熺入職之時,羅冠聰已遭時任行政長官梁振英及律政司,挑戰其議員地位。Angus 稱當時「無諗咁多,諗住無事。」
結果出乎意料,四名遭入稟的立法會議員羅冠聰、劉小麗、梁國雄及姚松炎同告失去資格。
羅冠聰及後更因律政司覆核衝擊公民廣場一案,需要入獄服刑。在此之前,羅冠聰替因DQ而失業的 Angus 尋找了一份工作。
那時民主派「捱義氣」盡力聘用遭DQ議員的員工,Angus 落戶在公民黨譚文豪的九龍東辦事處。雙方都明白大家的處境及心情,Angus 的心緒,仍然留在南區。「我係南區幾單case,一直繼續跟,有時藍田派完單張就蛇返嚟(南區)。」
半年約滿後,黃銳熺歸隊,成為香港眾志周庭競選團隊一員,周遭DQ後,改替區諾軒助選,區勝出後任其南區義務幹事至今。
黃銳熺的工作地點,是香港仔舊大街118A至120號兆群商場高座16號舖。 這裡曾經是立法會議員羅冠聰南區辦事處,後來是「羅冠聰辦事處」/「香港眾志南區辦事處」,今日則是立法會議員區諾軒辦事處。不變的是,黃銳熺仍然在這裡。
Angus 給人的感覺,不是太眾志。面孔看上去,不夠「年青」,不像23歲;人們的記憶中,談反國教、雨傘等一系列不少「眾志系」成員出身的運動中,也找不到黃銳熺。
Angus 的政治啟蒙,其實頗為老派:六四七一反高鐵。中三起,黃銳熺每年均會參加六四七一。離奇的是,Angus 是自己一個人出席的。更離奇的是,他對於六四七一,並沒有「行禮如儀」或「永續籌款」等普遍在年青人出現的感覺,「我覺得六四七一都係好重要嘅平台,去表達政治意見、追求制度公義,而站係台上或嗌咪嘅人,我覺得佢地一定有某啲犧牲,好偉大。」
2014年雨傘運動,仍是學生的黃銳熺是一名普通參加者,停留的位置在金鐘。「搞咁大壇都衰,(政府)根本唔 willing 同你傾。」縱然如此,失落感沒有佔據他,「唔會想呢個運動就咁就完,好似無事發生過咁」,「我要有自己嘅方式,延續(運動)落去。」
如何延續?黃銳熺與不少其他傘運青年的答案,都是落區。
黃形容自己是「學院派」,要在地區開始實踐社區發展及民主運動的理論。他期望透過落區、與街坊接觸建立關係,帶動街坊關注社區議題,「從更根本嘅方法,將香港人帶入社會運動。」
大約半年前,黃才選定香港仔集中作地區工作。他笑稱推動力之一是他老家青衣的當區區議員、工聯會立法會議員麥美娟,「住廿幾年從來未見過佢。」直到公民黨地區發展主任冼豪輝密集式落區後,Angus 才第一次碰到麥。
圖片來源:黃銳熺 Angus Wong facebook 專頁
第一次打正旗號落區的感覺,Angus 仍然記得。
「果日訓唔著,單張又印好咗,咪落去試下。」
那時是今年三月底,立法會選舉才結束不久。黃銳熺「單拖」開站,形容感覺是相當奇怪、尷尬,街坊問「區諾軒羸咗啦,又選?」,黃只能以「唔係呀,地區工作」搪塞過去。
那種奇怪尷尬,或許是因為責任感,「有自己支旗,就係對居民嘅承諾,唔好做做下走。」
上月底,黃銳熺要離開目前的辦事處,新的辦事處仍然在香港仔,但要「上樓」,配合地區工作需要。
「坦白講,麻麻地想搬。」
【逆流青年】
序.年青人,有咩野驅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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