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獨媒舉行沙龍,嘉賓探討面對暴力政治的出路;左起:麥馬高,黎汶洛,吳文遠,主持人Chole Lai,何家達,龔蔚菁
(獨媒特約報導)自曾偉雄上場、梁振英上任後,政府不斷打壓示威者,出動不同「愛字頭」組織,甚至疑似黑社會對付示威者。民間記者採訪亦處處受制。政府不斷運用公權力鎮壓異見。面對今日窘局,香港獨立媒體網昨日(八月三十日)舉行〈暴力政治,有咩出路?〉離線沙龍,探討如何面對暴力政治,現場約40多人出席。吳文遠提到,「愛字頭」的行為旨在擾亂其他示威者的訊息,令更多人厭惡政治。席上無論民間記者及主流記者,均認同政府的打壓不斷上升。
曾於論壇上被踢傷的學民思潮發言人黎汶洛指出,察覺到「愛字頭」的組織不斷在「試水溫」,由城大論壇上跳上桌子揮舞國旗及辱罵參與者,演變成打人,暴力正在升級。談及面對暴力政治的出路,他認為,要與「愛字頭」組織「鬥高EQ,因為如果出現碰撞,蝕底嘅只會係自己。」;黎認為要探索創新的,並符合港人口味的請願形式。
「愛字頭」旨在搗亂
社民連副主席吳文遠回應黎汶洛時指,「愛字頭」等建制派衛星組織挑釁反對派的目的在於製造混亂,令市民焦點錯置於衝突場面,而非反對派示威帶出的訊息。他指出,社民連抗議手法較「動態、激烈、激進」,但從不會傷害任何人和財物,而且目標是針對政權和高官,為要挑戰公權力。相反,「愛字頭」組織卻針對其他市民及反對聲音。而且警方對他們的暴力卻放軟手腳,最多只作事後拘捕。種種情況令公眾害怕參與社會運動,尤其是蓄勢待發的佔領中環運動。即使是支持反對派的市民,見到有「愛字頭」甚至「14字頭」、「和字頭」搞事,也會對參加運動有所保留。
政府收緊示威權利及採訪自由
示威者的行動被擾亂,另一方面,民間及主流的紀錄者的工作也困難重重。香港獨立媒體網民間記者麥馬高批評,政府對民間媒體的打壓越見嚴重,以往他採訪官方場合時,只需出示卡片和記者證便獲放行,但現在只有主流媒體能夠進入採訪區。他認為此舉志在收窄民間的聲音和力量。SocREC社會記錄協會民間記者龔蔚菁亦同意政府正加緊對民間媒體的箝制,她憶述梁振英於觀塘落區時,有SocREC實習記者被警察公共關係科禁止拍攝,並說「如果人人戴張記者證就話自己係記者,咁唔得喎!」她感覺是警察在「大」記者。
香港攝影記者協會執委何家達指出,自前年李克強訪港後,警方不斷加緊對記者和公眾的示威限制。他舉例說,去年胡錦濤訪港期間,警方竟出動大支裝胡椒噴霧對付示威者,即使示威者正在洗眼,警方也不停止發射,連在場記者也遭殃,刺痛要幾日才消失。他質疑這是否「適當暴力」。另一方面,他樂見民間記者在不同場合拍攝、錄影,因為這可以提供公眾更多資料,令他們知道社會正在發生甚麼事。而且,相片和片段可令事件更進一步的接近真相。
何家達慨嘆,梁振英天水圍落區當日他雖然放假,但身為香港攝影記者協會執委的他也有到場觀察示威,見到接連有襲擊事件發生,便向警察舉報罪行。他從口供、認人也用了大半個月時間,將來還可能要出庭作證,但到頭來施襲者可能只會被罰錢了事,阻嚇力根本不足。他也不知道面對暴力政治的出路在哪裡。
新聞自由必須據理力爭
討論環節集中談論出路時,本身亦開設網絡媒體的 Dennis 表示,近年警察「逗證」情況越見嚴重,民間記者處處受限,建議民間媒體可以作出整合、或設置基本準則,但主持人 Chole Lai 擔心這不符合民間媒體百花齊放的目的。獨媒編輯之一葉蔭聰建議,民間記者採訪遇到阻撓的話,要據理力爭,抗議到底,但承認公民記者(沒有民間媒體支持的獨立記者)面對阻撓時會遇到較大困難,因政府不承認他們的身份。自由攝影師,從事社運拍攝的 Sam 擔心政府會繼續打壓民間媒體,但《基本法》賦予的新聞自由是給所有人(而非只是主流媒體)的。他認為民間媒體要知道自己的權力,「溫柔而堅定」地應對反對者。
公民社會常爭拗 群眾運動乏認受性
另一獨媒編輯林藹雲慨嘆,建制派內部會有一定分工。相反,公民社會內部卻常常爭拗。她認為,公民社會各機構之間應更有默契和更多討論。在今年七一才第一次上街的市民 Raymond 同意反對派之間聯繫弱,甚至互相攻擊,他期望反對派之間能在運動前多溝通,如安排簡介會,組織糾察及佈置鏡頭等,起碼可以保障自己。
曾在八、九十年代任社區幹事的楊先生擔心群眾運動缺乏認受性。他指出,現時三、四十歲的壯年人比上一代更厭倦政治。他特別提到宗教的影響力,在台灣,宗教力量促進公民社會的發展。相反,香港只有幾個宗教領袖發聲,但一般教徒只希望維持安定。他亦認為,解決問題要從身邊人際網絡做起,「逐個朋友說服」,將訊息傳開。網台主持人阿橙亦擔心公民社會與一般市民脫節,而團體亦鬆散,民間社會缺乏討論空間。她認為,社會運動的目的是改善社會、改善生活,而非推倒政府。以前社運人士會組織好,推動政策改善;但近年社運多著重衝擊,但未能號召普通市民理解其訴求。她認為團體可以組成憲章,推動政策;更重要的是應反思公民社會的出路,以建立正當性。林藹雲亦認為,公民社會應於社區落根。
「默站」抗暴力?
吳文遠認為,效法土耳其示威者的「默站」抗議是應對暴力升級的出路之一,因為不是所有人也願意去「衝」,而「默站」的參與成本較低,可望吸引更多人參與,而警方也無藉口拘捕「默站」示威者。他解釋,激進的行動能向政府施壓,但很難擴充民眾參與,「有更多人支持吳文遠抗爭,而唔係同吳文遠一齊抗爭。」「默站」可令參與者覺得這是安全和有用的,參與者的投入感亦大,而且不同的黨派和一般市民也願意參與,力量可以很大。以梁振英到觀塘落區為例,市民和各黨派有300至400人參與「默站」,「如果大家散開的話,甚至可以包圍學校。」寧靜的環境,可與會場內形成巨大對比。他同意香港政黨的動員力量弱,如果有催化劑和動力,令市民有信心的話,他們便會走出來。而且政黨要以不同方式號召群眾,如有人搞藝術,有人負責衝擊等。黎汶洛認為,最近的事件令市民對政治厭倦,出路之一是從根本做起,將事件向親朋好友解釋。他認為要做好文宣工作,接觸和教育群眾,甚至跟群眾辯論,令市民明白政治、民主、普選等並非骯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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