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月前與深水埗重建區開文具鋪的馮生做了一個訪問, 對店舖門口的陳設印象非常深刻, 當時臨近歲晚, 馮太將各式各樣的應節裝飾掛上鋪面, 奪目非常,而鋪面較低位置的右邊擺上"Barbie", 搖控車, 積木, 模型等玩具, 又放上"新番", "抵!"之類的標貼作招徠, 而左邊則擺上五花八門的利是封, 由時興或長青的卡通人物到貴氣的金色紙面連燙金字, 通通放在符合人體比例 "Human Scale"的木櫃, 伸手可及, 鋪面的門前有兩步梯級貼上一些螢光黃的標貼, 為的是讓老人容易看見, 可以小心上落。
我提出以上既內容, 不單希望說明社區內既居民, 如何從自己的生活空間出發與社區內外不同的人事物, 交織出關係網絡, 對社區倫理作出定義。
社區生活空間的珍貴, 在於能夠提供機會讓市民自由地創造自己的生活空間, 而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生活細節, 正正反映唐樓建築物提供一個適合的硬件,從而培養現在香港人不時嘆息光景不再的鄰舍關係, 亦即今天我們所說的社區網絡。
對照之下天水圍等地的高密度新市鎮規劃, 其實並未能夠為居民提供充足的社區支援, 更遑論提升生活質素, 社會工作者縱然擔當最後安全網的把關角色, 但是穩固和睦的鄰舍關係所發揮的社會功能, 社會工作者根本不能將其取代。更不用說住上幾年還是連鄰居姓甚名誰都未知的住宅空間了。
深水埗重建區的街坊, 正是向我們展示他們如何依靠許多年來數代人累積的鄰舍關係, 成為讓他們團結,互相守望, 無權而堅的最大後盾 。
縱然朝他們而來的是封建無理的統治機器。
同時為著市區重建而將市民的生活空間與社區網絡肆意摧毀, 到底是讓社會得益還是讓地產發展主義得益, 到底是提升市民的生活質素還是調低市民的生活質素?
還有, 就是土地收回條例加上市民無法參與及提出異議的城市規劃制度, 到底是為地產發展主義而服務還是社會的整體行益而服務?
我在此強調, 與其說街坊在做的是甚麼文化保育, 倒不如說他們在捍衛自己的生活, 作為一個人的基本權利與尊嚴。金錢賠償根本不能打發他們當中任何人, 畢竟金錢能賠償的都太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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