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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告別與不告別

就在天星碼頭拆了不過四、五個月,皇后碼頭便被宣告進入清拆議程。

若問對皇后碼頭特別依戀嗎?我會坦然的說不太是。雖然就在兩年多前吧,每逢到中環或金鐘工作,總愛乘火車到達紅磡,然後步行五分鐘,到尖東海傍乘搭快船直達皇后,搭快船的好處,是因船隻多是遊艇式設計,二樓的後半是沒有上蓋的,從尖東香格里拉酒店附近斜切往對岸的中環,就在早上半夢半醒魂魄還沒有回來之際,迎著海港,吹著海風,仰視是無涯的天,西望是無涯的海,船西行的同時卻漸漸漂進了中環,在無涯與現實間便成了一天的開始,無奈卻是愜意!

又或到了收工時候,從中環返回尖東,這時的天已沒有早上的明亮,換上的常是帶紫的藍,迎面尖東的玻璃幕牆這時便成了黃昏色彩的倒照,將天的藍與海的藍融為一體。看著澄明的天,聽著拍濤的浪,浸潤在爽涼的風。相對巴士或鐵路的侷促和廣播污染,快船給乘客奉上了最好的服務,就是自然之美。
當皇后碼頭的快船沒有了,只好搭天星,雖然直線的航道乏味多了,抬頭亦沒有了遼闊的藍天。

雖然對皇后碼頭的依戀不會說生說死,可是當一群關心香港發展命運的朋友發起保留皇后碼頭,提出不告別皇后的訴求,我深深認同並表示支持。

認同甚麼與支持甚麼呢?我認同的,一方面是這些朋友們,指出了按政府規劃,填海區除了政府高調宣傳的繞道和公眾海濱走廊,更會建起碩大的金融商業大廈,配上新的加大碼解放軍碼頭,當兩者與新政府大樓連成一線,便成了不折不扣的金融、軍事、政治三位一體的完美圖像,而這便是未來香港中心地帶中環的地貌。回想假特首選舉,這不正是曾蔭權要把香港變成金融港,以金融 “養起整個香港” ,實際是養起整個官僚和軍隊 (國家機器) 的完美示範嗎?

當我們不認同曾蔭權的願景,期望的香港應是多元發展而不是金融獨大 (尤其不少盈利實源於對祖國資源的嚴重剝削與侵吞),對曾蔭權連任的口口聲聲 “多謝巿民支持” 感到蔑視與嘔心,支持皇后碼頭的不告別,不正是在普羅香港巿民欠缺投票權的情況下,創建屬於香港巿民的否決權 “veto power” ,給予這群無權力者以權力的一種自我賦權嗎?

支持不告別的另一方面,是期望籍以表達對香港官僚處事手法的極度失望。特區政府表面強調和諧社會,大言不讒的自命信奉從下而上的施政理念,表面舉辦諮詢會與公聽會吸納民意,實質卻是不斷誤導與扭曲民間聲音,可將團體的不支持意見說成不反對,厚顏若此;又對民間的集會嚴密監控,派出大量便衣警察進行監視與跟縱。這是啥勞什子的和諧社會秩序?

當然還有這個特區政府只會耍咀皮往臉上貼金,說正視貧富懸殊,提出工資保障運動,可有大學生發覺大商場工資低於巿場中位數並擅自加上大量無理罰則,年賺過百億的藍籌企業初則承諾跟進但繼而拒絕回應,特區政府的反應就是裝盲、裝聾、裝啞!強政勵治,實事求事,關顧民生。不過是個屁!

還有數天便是五一勞動節了,在此跟大家回顧勞動節的故事。那是1886年的美國,距離廢除黑奴的《解放宣言》公布已有二十三年,可美國工人仍是活在人間煉獄,每天十四、五小時的強度工作,縱是十八歲的年青小伙子,工作四、五年便身體機能急速敗壞。在5月1日,全美三十多萬人罷工,訴求包括八小時工作,當中芝加哥最為激烈,交通癱瘓,工廠停頓。當工人進行集會時,警察衝人搗亂,並進行鎮壓,打死數百人。工人領袖被拘捕及起訴,最終七名工人領袖被判死刑,因為他們擾亂了 “社會秩序” 。

歷史,最終給這些爭取工人權益鬥士以回敬的,是大量國家制訂了八小時工作制,並把五一定為勞動節。

大家看看身邊,多少人每天工作十四、五小時,多少香港人就是作為工作的奴隸而活?香港人,你們渴望怎樣的社會秩序?你們對未來又抱持怎樣的希望?不管是碼頭的告別不告別,還是數天以後的勞動節遊行,不相干,站出來吧!將來的社會秩序怎樣?畢竟,是今天的我們要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