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Freakonomics
Steven Levitt & Stephen Dubner, 2009
若要量度人類的發展進程的話,相信知識系統的複雜性是一個很好的指標。在古希臘時代,所有的追尋知識的人都只有「哲學家」一個名字,而他們所涉足的領域極其廣泛,由數學、天文、地理、生物、政治等都可能是一個哲學家所研究的範疇。而今天,一個人同時是物理學家與政治學家基本上是接近不可能,因為我們的知識系統已複雜到一個不花上十多二十年不能了解所有已被發展的理論的程度。在這樣的情況下,學術研究彷彿跟日常生活嚴重脫節,如何將這些日新月異的知識扣回一般市民大眾就造就了各種普及性的學科著作的出現。
經濟學的普及著作一直是暢銷書籍之一。原因無他,畢竟只要有交易和選擇的話,就已經可以說是成為了最基本的市場與經濟架構,自然容易引發普羅大眾的興趣。本書的前作Freakonomics 可說是當中的表表者,當其於2005年發行之時,立即就成為了全球的暢銷書,到2009年的四年間共發售了四百萬本,不能不說是引起了一陣經濟學旋風。新作SuperFreakonomics 繼承了前作的風格,繼續帶著名為經濟學的眼鏡觀察各種社會現象。
如何能夠以簡單易明的例子闡釋專業術語是這類普及著作成功與否的關鍵之一,而本書的優點也在此。單單一個名為「界外效應」(externality)的專業名詞已經不易為人了解,作者卻為此帶來了一個生動的說明例子:私家車的防盜系統。最直接的防盜方法是讓賊人知難而退,而將車門上鎖固然是常識。如果在一般的門鎖以外,再在軚盤上面鎖上一個看起來笨重結實,兼且塗上螢光粉紅的"Club",大概沒有太多偷車賊會向其下手。在經濟學上,Club 的價錢就是你所付出的成本,而得到的效益則是降低了的被竊機會。
但這樣的解釋好像遺漏了少許東西。當你的座駕看起來守備深嚴,賊人自不然會轉移目標,不偷這一架依舊可以偷另一架。所以,除了以上的成本效益等式外,安裝Club 的決定還伴隨著其他車的被盜機會的增加。由於這是對其他人的影響,一般來說並不會被反映在個人的防盜決定上,亦無須反映在該防盜裝置的價錢上,故被稱為界外效應。而除了這種對其他人有負面影響的界外效應外,同時亦有正面的。書中再以另一個防盜系統LoJack 為例,與Club 不同,這裝置並非要讓賊人看見而打消偷車念頭,而是靠著追縱裝置在車輛失竊後讓警察輕易尋回。在這樣的情況下,賊人不但有機會徒勞無功,更有可能被警方人贓並獲。而同時因為追縱裝置必須避免被人發覺才能起到應有作用,代表的是罪犯往往無法辨別哪部車輛會讓其暴露於風險之中。只要一個城市裏有一定的車輛安裝了LoJack ,則整體失竊率都會因著竊匪的猶豫不決而降低。一個購買LoJack 的決定不單在必要時可以幫助尋回失車,而且更降低了同市車輛的被盜機會,正是正面界外效應的最好示範。(1)
這些有關界外效應的敍述,目的是要說明環境問題的癥結所在,因為對於環境的污染與破壞正是無須被計算入企業營運成本的一種界外效應。可惜的是,在為簡化專業術語而提供了清晰例子的同時,此書卻也流於以片面的結論來獲取大眾的注意力。
Note:
1. Steven Levitt & Stephen Dubner, SuperFreakonomics, 2009, Chapter 5 – What do Al Gore and Mount Pinatubo in com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