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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記與我

權記與我

權記與我

在「佔領撐小店」的fb上看到上海街50年老字號權記辦館即將結業,店面的陳設似曾相識,想起兩年前的一個晚上和一位新認識的友人就在附近一間類似的店鋪外喝酒聊天,相談甚歡。記憶的驅使下,我便去找這間權記辦館。

當看到店鋪外的路邊擺著凳子,看到老當益壯的周叔,我很確定兩年前我們光顧的正是這間店鋪。記憶仍是猶新的,那個晚上我和友人就坐在店鋪外的街道上的凳子上喝酒,順帶從討論街道等公共空間的使用開始。周叔也熱情地和我們聊天,說是街道本來就應該是大家用的,如果路人不認為擺在街道上的凳子阻街就不應該有問題。

周叔今年72歲了,權記1965年開業那時他就在這裡幫忙,權記是他的父親。1967年店鋪擴張,店名從權記士多改為權記辦館。店門口還貼著當年的老照片,擴張時掛著大大的花牌慶祝,甚是風光。後來周叔也有出去打工,1989回到店裡幫忙,一直干到現在。店鋪開業將近50年,從一開始柴米油鹽什麼都賣到現在主要以菸酒為主,為了適應需求權記經營的範圍也越來越窄了,「怎麼鬥得過那些大商場。」周叔無奈道。老店結業,是因為業主轉手,租金翻倍,營業額實在無法承擔,只好另謀出路。問周叔說之後怎麼打算,他灑脫地說去送外賣,「行得走得點解唔做!」但聽著72歲滿頭白髮牙齒掉光的老伯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甚是心酸。

在和周叔聊天過程中,一外籍男生一直靜靜地坐著玩手機遊戲,我問周叔是熟客嗎,周叔說從小看他長大。男生叫Lavi,但周叔總叫他摩羅,他也沒關係。小時候Lavi就住在附近,那時大概六七歲,經常來店裡。Lavi還記得第一次來光顧時是買雪糕吃,那時他爸爸和叔叔就在店外的凳子上喝酒聊天。後來他便常來和周叔聊天,買東西吃。Lavi 說知道權記要結業,所以特地回來多看周叔几眼。他說以前有時錢不夠就賒著,沒有散錢少幾塊也沒關係,對面的連鎖便利店就不可能了。

因為結業在即,很多貨品都低價出售,周叔說有些街坊也會特別光顧,好讓他早點把貨清完。白天是周叔最小的弟弟看店,fb上那在看報的阿姨是他最小的妹妹,他家一共九個兄弟姐妹。他說這間店就像以前的祠堂,兄弟姐妹路過會進來坐坐聊聊天,也幸好有這麼一個空間好讓大家聚腳。

權記的租期到11月中旬,大概也沒有機會與友人再來一趟了。但是仍然會記得這間有意思的店,有意思的周叔和那個有意思的晚上。事物的消失之於我們會不捨,大都因為事物與我們自身或經歷有所關聯。我也沒有想過,這樣一間小店的結業也會牽動我的心。

活化廳的阿峰聊起佔領事件最重要的一樣便是如何支持本土或社區經濟,讓這些因為佔領而被強化的價值得以延伸,成為我們的生活日常。小店生意或因佔領受到影響,但也正正給了我們一個機會去支持這些充滿故事和人情味的小店,去關注社區的生存模樣。近日看到一前輩文章裡的幾個文字甚是感觸「唯有微溫,才叫和暖。」我也正是在佔領中,在這些小店裡,感受到絲絲動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