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B也是十分偶然的。
我和A同住沙田村屋時,有空經常去唱片屋閒逛,A找他的Pink Flyod和Paul Mauriat ,我找我的Beatles和Don Mclean。
有一天,唱片屋飄進了一個像等了數世紀才出現的女孩,一襲天藍色底白色小碎花背心連身裙,「清湯」掛面,粉紅的臉蛋上沒施半點脂粉,白晰的手臂上沒半點瘕疵,修長的雙腿較芭蕾舞天鵝湖內的白天鵝還要好看,豐滿的胸部(不提也不成,冒著被罵為色魔的風險也要提) 像極了Romeo & Juliet戲內的 Olivia Hussey,大家大抵明白那誘人之處吧!
「喂!Juliet來了!」我拍拍A的手背,輕聲說。
「那個Juliet ? 」A一臉茫然,還未留意到「Olivia Hussey」。
「6 o’clock!」
A本站在我對面找唱片,看到我背後 6 o’clock位置沒有人,恍然大悟,知道女孩必然在他背後 6 o’clock位置,不敢貿然轉身看女孩,便走來我站的位置,佯作找唱片,偷看女孩,然後怔住了。
兩個大男孩的世界停頓了!A和我都知道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去!跟她談話!」A這樣聳恿我。
「別猴急!」我說。其實心在狂跳,腦袋閉塞,想不到開場白。
繼續扮作翻看唱片,幸好店內除了櫃檯內的老闆娘外,只有我們三人。然後我看到女孩也在看Beatles的唱片。
「Hi !喜歡 Beatles ? 」我嘗試打開話匣子。
「嗯!」女孩頭也沒抬,繼續看唱片。
我抽出 the White Album(披頭四的白色專輯),遞給女孩,說:
「This is a must buy!」
「哦!買了!」女孩說。
A一直在旁觀,這臭小子,看著我被奚落,還在掩嘴竊笑。女孩抬頭看到A,大抵看出了我們是同一伙的,說:
「我想找 Strawberries Field forever... 」
「噢!那是六七年Beatles 出版的第14張單曲,除了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外,還有 Penny Lane。不過,這兒不會有那單曲唱片了,可能有Magical Mystery Tour專輯,裏面收錄了 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我替你問問老闆娘。」我很有信心的提供了資料,還建議了方法。
A也行了過來,伸出手向女孩(又是握手那一招)自我介紹,說:
「幸會!」
女孩居然也伸出手和他握手,說:
「你的朋友很棒啊!是 Beatles迷吧? 」
「是呀!今天他遇到了同好了!大家去喝杯咖啡,好嗎? 」A果然追女仔有一手,懂得打蛇隨棍上。
「我去問問老闆娘, 看看有沒有那張唱片… 」
我跑去櫃面問老闆娘,A和女孩繼續談話。
「老闆娘說沒有貨,但說可以替你訂。」我回報查詢結果。
然後我說:「我家裡有這張唱片,可以借給你聽啊!」
A扯我到一邊,輕聲說:「倒不如一起回家聽吧! 」
我說:「不可以嚇怕人家的,慢慢來!」
就這樣,我們仨去喝咖啡,由Beatles談到 Pink Flyod,由 Peter,Paul and Mary談到 Paul Mauriat,由音樂談到了夢想。我們三人一有空便相約到處逛,到處玩,形影不離。最後B也搬到沙田小屋住下,A搬進我的房間,我們另外購置了碌架床,我和A抽籤誰睡上格和下格,結果我上他下。
那一年她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