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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盪時代的Elegance & Decadence

動盪時代的Elegance & Decadence

從六月開始每個星期日的晚上必須失眠,反送中遊行後例必發生警察暴力追打抗爭者的事件,從金鐘、旺角、屯門、上水到沙田,無一倖免,直播的新聞畫面徹夜震動情緒的頻率,於是我開始習慣帶書上床。昨晚是Oscar Wilde 在監獄寫給愛人的《De Profundis 深淵書簡》,借用王爾德自嘲的語調:真的非常應景,香港已經在深淵的漩渦中,飽受拳打腳踢、血流披臉的威脅!這個城市的當權者利用暴力製造「恐懼」,意圖嚇怕走在街頭的人,撕裂社群和轉移視線;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我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不相信死無對應——北島的詩,有一天會應驗在暴政者的身上,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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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明天的工作,這半個月來Oscar Wilde 一直陪伴自己,早上起來讀他的書,下午回返原有的研究計劃,當悲傷和憤怒無補於事的時候,為了回復精神力氣,電腦大部份時候都關掉了。那天清晨從動盪的夢中醒來,便徒步走到西貢碼頭附近的「一起果醬」咖啡店吃早餐,從臉書知道老闆在店前做了一副小型連儂牆,並說明這是私人的地方,撕貼者報警處理(儘管知道警方不會處理);此外老闆也在臉書上呼籲各區大小商戶爭取更多發聲的空間:「任由連儂牆喺唔阻你生意情況下喺你店面自由生長……如遇藍絲,勿反抗,不吵駡,最多之後再貼過」,是真正如水的流動,無形、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也無堅不摧,這種瀰漫四周的日常抗爭,會是城市未來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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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讀了王爾德兩個童話、一篇關於時裝的 “The Philosophy of Dress” 出土文獻、一篇關於藝術評論的對話錄 “The Critic as Artist”,還有Susan Sontag 為他而寫的千古絕唱 “Notes on Camp”;無眠的晚上,繼續看他在監獄裏的創傷書寫,身陷莫須有的罪名和冤獄,王爾德的文字依舊鋒利如風、自我挖掘如土、情緒轟烈如火、魅惑優雅如水,這是他教曉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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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在作者 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