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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最後一點溫暖

不知道你有多久沒有和長者聊天,陪伴他們?或者帶他們去看《幸運是我》也不錯。

之前看過同樣以老人為題材的《桃姐》,看到的是老人院中長者的悲哀,自身並沒有太多感觸,以旁觀者的角度欣賞完桃姐辛勞的一生,一切像是白忙了,最後什麼都帶不走。芬姨就和桃姐相反,她一個人可是非常懂得享受生活,古董椅、美食、威士忌、音樂……香港有超過八十萬65歲以上長者,而香港又盛產長壽老人,漫長的退休日子當然要好好享受,把美好時光靜止。

電影開頭有一大段鋪排,定下電影的慢節奏,稍顯無趣,猶如長者的無趣日常;阿旭的魯莽無禮讓人反感,火爆咆哮表現得甚是誇張,讓人摸不著頭腦;幸好有張繼聰不時出來調劑氣氛,發送些歡樂給觀眾。就在觀眾有疲態時,故事有了轉變。

『做人不就是你幫我,我幫你。』

阿旭得知芬姨有老年癡呆症,打算和之前的住客一樣一走了之。他在車上看見芬姨一個人深夜在街上遊走,尋找自己的踪影,情形就像小時候去世的母親在尋找他回家。再火爆的性格也蓋不住他的柔情,芬姨的那份真情讓他於心不忍,要他下定決心與她當一家人,照顧她。

相信觀眾都對阿旭第一天在社區中心上班,去街市收菜的情節有很深的印象,因為這應該是有史以來最兇的社工。雙手插著口袋,板著臉,威逼的口氣,完全是黑社會收保護費的架勢,與傳統有很大反差。但第二次的時候,我們看見了阿旭的笑容,他還對給菜他的老闆說了句『謝謝』,完全判若兩人。

芬姨在電影有兩場哭戲,第一次是阿旭換了她的電視機,她記不住亞洲電視台的號碼,阿旭發她脾氣。在這裡真的不得不誇獎惠英紅的演技,我們都說人老了,反而更像個小孩子,喜歡鬧彆扭。紅姐這場戲把這一個特性表達得唯妙唯肖,讓觀眾深刻感受到芬姨的無奈與無助,哭得像無辜的小孩子一般。第二次芬姨害怕阿旭不理他,拋下她一個人等死,阿旭馬上拿紙巾遞給芬姨,像哄小孩一樣叫她別哭,帶她去吃宵夜。同樣的情況,阿旭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明顯看出阿旭的轉變,兩人的感情在屋子裡慢慢發酵,醞釀出不一樣的芬芳。

『人生有不同階段,沒有可惜,只有珍惜。』

我父親也是香港眾多退休長者的一員,平常我們都上班上課甚少陪他,白天他就像芬姨那樣,在家聽聽音樂,喫口茶;節假日吃飯、逛街的時候,我們都快速地完成,找其他的節目,又剩下父親一人在家。記得去年旅行買了一罐當地的特色茶給他,雖然只是平價的東西,但父親收到的時候還是笑開了顏,甚至收藏著不捨得喝。其實人越大,追求的東西越簡單,主要我們願意花些時間在他們身邊,他們就可以開心很久。

電影許多場景都是我們熟悉的社區,街市、老樹、茶餐廳……阿旭每次陪芬姨買菜時都走得很快,芬姨在後面追得很辛苦,她經常都說『你先走,我不急。』在這個城市生活,我們來去匆匆,因此錯過了許多風景,遺失許多人情味,這些都是值得我們珍而重之的寶貝。

在欣賞電影的短短兩小時裡,我跟隨著電影的節奏慢了下來,把時間拉長來細味,心靈填滿了溫暖感覺格外輕鬆。回家陪父親喝杯茶,把這齣戲分享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