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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人聽本地歌」 周博賢、黃津珏從禁文化談廣東歌出路

「本地人聽本地歌」 周博賢、黃津珏從禁文化談廣東歌出路

(獨媒特約報導)上周六晚上,音樂人周博賢與黃津珏到立法會示威區主講流動民主課室「禁文化」系列講座,從音樂的審查談到廣東歌出路。周博賢認為廣東歌的前景仍然良好,只是必須改變過去聽眾對樂壇娛樂化與商業主導的印象。黃津珏則分析歷史上各種審查音樂的原因,除了政權打壓音樂人的例子外,他亦指出群體之間的音樂審查同樣常見。

周博賢:審查對歌手與創作人帶來壓力

周博賢表示,香港樂壇注重曲、詞、編、監的高度分工,基本上發表激進意見或者打擦邊球的不是歌手,而是填詞人。周提起曾與他共事多年的歌手謝安琪,憶述雨傘運動期間,陳淨心透過微博舉報謝安琪唱〈撐起雨傘〉和到金鐘聲援。「大批五毛憤青轟炸謝安琪嘅微博。謝安琪係驚,但唔係驚政治上嘅逼迫,而係大陸網民嘅言語暴力十分凶狠。」這種經由他人舉報而導致的審查,不但使歌手在某些議題上卻步,更令到他們事業受挫。周博賢指當時謝擬到廣州的大學作院校巡迴表演,結果那些大學被人淋紅油,巡演只能作罷。「歌迷見到咁,都會有切身恐懼,擔心聽謝安琪嘅歌會連累佢哋,被政府認為係反動。」

至於創作人面對審查的壓力,周博賢指一定會有,然而他更想指出的是,有時創作人會跟政治勢力「鬥氣」,反而作品出來更受人關注,「越禁越有」。他續指,政權的審查並不是完全有用,「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關的審查角力仍要時間觀察。

再造廣東歌文化圈

周博賢講述謝安琪的遭遇後,反問大家:「面對禁聲、五毛,香港人如何在低氣壓環境自處?」他提起之前與一群年青人對話,問到他們會不會覺得廣東歌很「老土」,沒料到那班年青人覺得廣東歌不老土,只是認為香港的廣東流行曲太商業主導,來來去去都是情歌。周博賢引用黃偉文的話:「你會唔會失戀時走去聽K-pop?」,肯定廣東話情歌的語言是母語,最能提出情感宣洩的出口。不過,周博賢認為年青人的意見不無道理,「我哋肯定更多面向嘅題材,製作嘅歌曲要回應到社會同自己嘅生活。」

面對幾年來香港興起的「自己樂壇自己救」聲音,周博賢認為首先不要依靠大陸市場,他曾經填過一首國語歌詞,總感覺難以入手,「兩地文化都唔同,既然係咁,點解唔係本地人聽返本地歌?」至於本地樂壇表現不濟,周更相信是曲詞唱等的執行問題。

另一方面,周博賢也相信「香港只有娛樂圈,冇樂壇」的形像深植聽眾心中,長遠要改變,必須針對頒獎典禮的制度,如不要過於受制商業原則,評審要夠獨立等。「如能我地能夠自救,外來壓力既審查未必咁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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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津珏:審查不止於政權對人民

評論人黃津珏說,政權審查音樂人的例子比比皆是,例如2004年大陸民謠樂隊盤古應台灣重金屬樂團閃靈邀請到台灣表演,因而被認為是支持台獨,幾乎被抓回大陸。歌手Bjork在中國辦演唱會時臨時改寫歌詞,支持西藏獨立,導致以後中國政府對所有演唱會的歌詞有嚴格審查。

黃津珏引述台灣學者何春蕤的說法,指審查機制造成「情感嬌貴化」,假定人的主體是脆弱的,毫無批判力,於是國家機器的干涉便更加容易。另外,從市場角度而言,審查也有商品化的一面,「總有人嘗試估計某個龐大市場的嘅喜好,從而自我審查」,黃津珏直言目前香港樂壇倚靠大陸,應該開拓更多市場,避免將來更多自我審查的可能。

除了政權施加於人身上的審查,黃津珏指出人與人之間也有審查機制。「雨傘運動期間,我既學生試過係金鐘唱歌,無耐就俾自稱糾察既人勸喻唔好唱歌。」黃津珏說。「但係糾察話可以唱Beyond既歌。」回到社運脈絡,黃津珏認為不同派系都鼓吹單一的情緒,如勇武派必然要苦大仇深,他又以最近工黨出台的歌曲〈不離不棄〉,指歌曲極力渲染的情緒與工黨議員的平素形像其實不吻合,「正如勇武派排斥溫柔,而呢首歌就排斥緊憤怒。」

記者:陳子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