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刊 av magazine 28-03-2014)
Avm Review
導演拉斯馮特爾(Lars Von Trier)的風格一向是充滿挑釁性的,對觀眾毫不留情,你沒有必要讓你們舒服地坐著看電影,也從不迴避性愛場面,但「性愛」鏡頭也不必唯美地挑動觀眾情慾,色情就是色情,毋需巧立「情色」之名來招徠「好色之徒」;像《Antichrist》便教人不安,反而前作《Melancholia》書寫末日情懷,卻罕有地有種浪漫情懷。
《性上癮》(Nymphomaniac)未上畫便因為大膽的性愛場面,在柏林影展已經惹起很大的爭議,其尺度直接挑戰全球的電檢制度。香港國際電影首映的4小時版本(分為前後兩篇),是導演「同意」的删剪版本,但導演並沒參與剪輯的工作,而隨後戲院的公映版本,將會經過再删剪及對部分鏡頭作特別處理。
出乎意料地,《性上癮》充滿各式各樣對性愛的描述,但導演刻意地把「性」當作學術研究,觀眾可大方地卸下偷窺的心態,大方地面對色情。
故事的結構很簡單:性上癮女子Joe(Charlotte Gainsbourg 飾)遇上博學而彬彬有禮的男人Seligman(Stellan Skarsgärd飾),展開一場表面上由歷史、倫理及宗教等多角度對「性」的詮釋,而且有相關的影像插入,像在看圖文並茂的百科全書。影片前後篇合共分成8個章節,Joe詳細道出生命中不同階級對性的渴求及遭遇,而Seligman則嘗試為她分析背後的成因,或純粹分享一些他想及的話題。
Joe的故事涉及很多違「道德」的行為,Seligman都一一為她提供另外的閱讀角度,不帶有色眼鏡,不作道德批判。當觀眾都以「學術」角度來鑑賞片中林林種種的大膽性愛場面,多麼冠冕堂皇,樂在其中的時候,結局卻來個當頭棒喝,原來Seligman並不是觀眾想像的「謙謙君子」,也將觀眾樂在其中的觀賞心態徹底摧毀–觀眾紛紛跌進導演的陷阱中,成了被他全力批判的偽道德人士。
《性上癮》是對觀眾最大的挑釁,是 Lars Von Trier 最「怨毒」的電影,無從迴避,無路可退。閣下愈是虛偽,受到的打擊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