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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就如》《其實寂寞》:寂寞的不同層次

《寂寞就如》《其實寂寞》:寂寞的不同層次

久久沒聽廣東歌,近期終於有首(其實是兩首啦)讓我聽到無限Loop,就是Juno與謝安琪的《寂寞就如》及《其實寂寞》,曲調有點兒K歌,但林夕的歌詞還是那麼足堪嘴嚼,把寂寞的生活寫得淋漓盡致。乍聽這首歌,會覺得男女的寂寞生活分別不大,都是享受獨個兒的自在,但林夕豈會這麼簡單?細看歌詞,就會發現兩者是有基本性的分別。

首先,獨個兒生活時,Juno做的是「寂寞就如自己一個放飛機」「不知轉台轉到哪兒才放棄」、「玩火機玩到起枕也會 上癮」、「數數火機打幾多次 就點不了煙」、「好想數數遍地雲吞」等等,盡是一些無聊的事情。可謝安琪卻不同,她會「開燈一個人 熄燈不見人 為何還要吸足一晚塵」、「開餐一個人 不必等夠人 埋頭狂吃通粉不會淋」、「剛好一個人 當然一個人 才能留意天花的裂痕」,代表她注重生活質素,對生活是有要求的,「街都不夠行 潛逃琴行敲一敲鋼琴」、「飛冰島旅行 無人疑心怎麼一個人」,代表她重視生活品味,也有自己的興趣,「哪怕眼影畫錯 永遠也得神發現我搞錯」,則代表她注重個人儀容(雖然她畫錯了,但對儀容沒要求的人,應該不會花時間畫眼影吧),與Juno的「底衫反轉 潮到再不用問人」的不修邊幅,剛好是兩個極端。

即使同是看戲,Juno是「寂寞就如爛戲回味用跳播」,謝安琪則是「難道寂寞 就連爛透神劇亦照播」,一個是翻看爛片(不會是王三日吧?),而且是用跳播,顯然沒心在看,一個是翻看神劇,留意歌詞中所謂的「爛透神劇」,神劇當然不會是質素爛,而是給她播到爛而已,而且謝安琪不但揀戲要高質,還要「難道寂寞 就如逐套戲用慢鏡播」,用慢鏡再看一次,顯然是用心地看,絕非求求其其但求消磨時間。

同是上網,Juno是「在網中與女神鬥歌」,謝安琪則是「跟生保網民 分享新買化妝品」,一個選擇做兵(還要是網上的,簡直是最低等的兵),一個則選擇做KOL,分別不可謂不大!

再看看Juno為何享受寂寞的生活,因為「無謂謂未傷身」、「即使想戒煙 家裡沒人避」、「任我多麼無能 也沒什麼必需要答允」、「天光天暗 誰覺我黑面做人 無謂謂 又一陣」、「加薪不夠多 不要被人賀」、「沒有心人來搞我」、「型在身邊無人 廢就是廢聽不到教訓」,根本就是一個典型廢青,工作沒野心,但求不用孭鑊受責,生活上的壞習慣最好不用改……顯然他不希望承擔更多責任,也不希望承受來自另一半的壓力,於是寧願選擇一個人「廢」下去。

謝安琪卻是相反,她看不起俗世的人,所以感嘆「好一幫聖人 彈完人夫選舉新女神」(當然林夕也在幽了張繼聰謝安琪一默),她的寂寞,是不想被低劣的世界拉低自己的Level,所以才自豪地說出「能被世界撇下 證明獨有得沒誰能合襯」、「我有我一樣過 我見我的時間亦更多」、「需要寂寞 就如沒有無謂合照過」。

由於Juno的孤獨是因為想逃避,所以當要自己承擔一切的時候,又會害怕起來,所以間中會說「怎麼有人會故意遺忘了我」及「好驚俾蟻咬 無人類過問」,顯然是又要威又要戴頭盔,最好既可享受獨個兒的自在,偶爾又有人來照顧就最好了!

反觀謝安琪卻貫徹得多,當Juno最後還會說「只驚慣了」,謝安琪則一再強調「一個人會上癮」、「能夠孤單夠運 悶也可悶到上癮」。

這裏的比較,不是要說誰比誰高尚,只是要說明,寂寞,其實也有很多不同層次,因為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種寂寞,也都是唯一的!

原文刊在作者網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