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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韌力

最近看了一篇專欄文章,覺得很感人:

阿倫狄龍當年的名片《情隔萬重山》(The Eclipse)中有這樣既幽默又富啟迪意味的一場戲。

女主角在擾攘不安的股票市裏,見證了股市下瀉的一天。她的母親剛在場內輸掉一千萬里拉,但阿倫狄龍告訴她他們身旁的那個胖子輸得更慘烈,幾個小時內失去了五千萬里拉。好奇的她跟著那個男人走出股票市場,看他會有什麼舉動。他在市區繞了幾圈,神情呆若木雞,走進藥房要了一些鎮定劑,繼而在一個咖啡座外頭坐了下來。他要了一杯清水用藥,一邊拿出紙張來寫寫畫晝,然後一聲不響,埋單走了。

女主角在他走了以後,急忙在桌上拿起他遺留下來的那張紙,要知道他寫了些什麼的。是遺言嗎?是絕筆嗎?都不是。他不過畫了一些花朵,就是那些我跟你在上課或開會時候不專心的產品。

這場戲看來不是說動人不動人,而在說世間上許多事情都是如此的非戲劇性,但同樣道出了生命力的堅韌無比。許多人不懂也不會用文人或戲人的語言,來描述自己在危難或盡頭裏的狀況,亦同時因為這個緣故,必須用使用生活中沉澱著的實力來應付。那個胖子相比於女主角的母親來說便是一個強者,前者知道股票市場的起伏不定是個鐵律,跟人生是一樣的,因此只會畫些花花來鎮定心情;後者卻神經兮兮,令她的孩子也憂心忡忡。或許不懂花巧的語言還好,叫人能老老實實地用積澱著的生命資源,總比想像和巧言令色的習慣,使人變得游離和虛弱好。

2005年5月19日 明報 文潔華的《畫花》

看《American's Top Model》,第二次參選卻再次落敗的女孩哭著說:「我心碎了。」Tyra說:「不要讓這打倒你。我經歷過無數這些場面。我跟自己說,總有天有人賞識你。」

我希望自己是另外那位外表柔弱純潔的女孩。每一個人都想保護她,而她其實比外表堅強。那她得到的愛總是多於她需要的。她永遠活得像個小公主。

但從小,別人都被我堅強的外表騙倒了,他們她們步步進迫,「沒關係,你會受得了的。」 事實上,極度敏感的我已經受得太多次傷了。假如沒有心,還會心碎嗎?

生命的美麗原來不在於每天過得精采、快樂、有目標;它的美麗是,活在迷失與寂寞之中,但每天覺得自己挨不下去時,仍然於早上起床,如常生活。

最近我在藍色的小辦公室內工作,那裏像療養院,我過得很好。每次看見藍色,我想起柔和和暖的海風吹來,我幻想未來一些平淡而美好的日子。 忘記過去,我值得擁有未來的幸福。我相信,有一天,我的心會痊癒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