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這戲標榜的是東方神話,奇幻故事為題材。無可否認這戲的野心實在大得很,要把整個故事的中心思想找出來,可以找到百個理由,可以是承諾、可以是愛、可以是選擇、可以是命運、可以是無常的世情等等。每個人在看這戲中,無可否認,都可以找到你的一點一滴,但要極之強調的是,「你要很專心地看」,否則便感到這戲的故事薄弱、虛無飄渺而沒有中心思想。
陳凱歌這次是想一次過拍所有人生要講的東西,倘若嚴格來看是一齣哲理電影,但卻陷於青蜓點水,找不著重點,又或者焦點過多,而失去了整體的可觀性。但論製作和深度,則較英雄、十面埋伏為好。可是劇情當中缺乏的是一種緊湊,好像沒有高潮,因為焦點過多,所以導演會把每場戲都用盡,那麼沒有一種比較,這樣反而會感覺不到起伏。
陳凱歌這次拍無極之所以題材是在一個幻想的國度而非歷史洪流當中,相信是看過張藝謀的過失而有所調整,因為幻想世界,你要拍什麼,怎樣誇張,怎樣不合理的現實環境都可以在電影中出現。而這次無極是可以做到。
在視覺上,這戲是很頂尖的。當中極富色彩的畫面,是真的很奪目,人物的服飾更是很特別,其成本因此而極之高。有兩位奧斯卡得獎人葉錦添和鮑德熹做服裝和攝影,是真的沒有選錯,單是看其畫面亮麗,也是值回票價的,就好像常常說「西片成本多高,當然抵看」,道理也是一樣。
張柏芝演的傾城,陳凱歌找她,也是有其理由的,但是張柏芝戲中明顯是有點不在憔瘁,比起數年前拍「蜀山」的古典美有一點距離。而真田廣之的一角,他演得出色,若果大家小時候記得的話,他曾拍過一齣港產電影,叫「龍之忍者」。這次演的將軍,在英武時,他很有霸氣,但是做一個好色鬼時,卻真的很猥鎖。張東健是奴隸昆侖,其對愛和忠心,演技也算是交足功課,但並不是有突出的表現,雖則他是全戲的男主角。謝霆鋒的造作卻是有所需要,可能會有人認為他是誇張了一點,但是留意這故事人物的性格,卻是有所需要地造作,而他的努力演出,比我想像中要好。劉燁的隱性同性戀角色對張東健是蠻有感情,也能夠加多了一點話題。
戲中用了大量電腦動畫,令畫面極度人功化的美麗。不過也有一些真實場景也拍得很美,其中河邊是其中之一。說句實話,大家有否想過,不要說三十年前,十年前時候,怎也想不到中國大陸是可以拍一齣這樣高成本、商業化、高水準製作的電影。無可否認是改革開放帶來的一種結果。相比起較早前成龍拍的「神話」,我感到港產片的問題。就是沒有一種氣魄,連鏡頭運用都少了一點技巧和深度。
陳凱歌曾拍「黃土地」,當時用舊式器材來拍戲,但卻拍到黃土地的「天高地厚」的大自然感覺,這是值得佩服。內地導演可能曾經有過下鄉的經驗,對大自然拍攝手法,比香港導演是更為得心應手。這是香港導演由於生活在城市中所缺乏。
不過國內導演近年拍攝的大電影卻陷於一種技術蓋過編劇的弊病,以影像、特技取勝,但內容劇情卻嚴重的不足,張藝謀拍「英雄」如是,何平的「天地英雄」甚至陳凱歌的「無極」,同是犯著技術主導,劇情為副的本末倒置問題,這是國內導演理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