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改革進行得如火如荼,社會各界一直議論紛紛,無不要求教師盡早適應「大潮流」、「大方向」,可是教師在學校裡面所處的角色,似乎一直都未曾得到認真的探討。有見及此,筆者有意就教師的角色陳說一二。
重重權力架構 教師的無助感
學校表面上跟一般的私人企業沒有分別,按職位排行,都是由上而下「金字塔式」分佈下來。撇除校董等非行政單位,簡單的說,分別是校長、副校長、主任及教師。教師所處的位置是屬於基礎的一層。換句話説,倘若學校沒有聘請教學助理的話,學校內的一切基本事務都得由這一層的人手負責。在上者一旦把職責下放,在下者就得去做,這樣非教學工作,變相也包含在教師職責內。
與私人企業最大的分別是學校實際上是一個權力架構重重的工作場域,其權力架構的複雜程度,甚至可以比得上一些大型的企業公司。許多時候,在主任與教師之間存在著一些學科主任,這些學科主任的職責就是要好好充當「守門員」的角色,好好「把守」該年度所負責科目的一切事項,包括課程上的增減等等。除此,「守門員」又是一個「御史台」,嚴密監督著各班的教學進程,確保每個教師都能按著方針辦事,不能有誤。這樣的話,教師實際上受制於在上者以外,在授課過程上,亦同樣受制於科任的監察。
「教師」這個身分從來就是承受著諸多制肘。下課鐘聲一響,教師就是最卑微的行政單位。不同的教師於是就被分配到不同的行政組別內。這些組別多樣,計有訓育及輔導小組、課外活動小組、電腦科技小組,甚至是校車組等等,彷彿就像我國歷朝中的「六部」。一旦校內舉辦活動,「六部」長官之間就需要互相協調,校車組出動校車、電腦組出動科技設備、訓導隨行指導等等,彼此之間,起了互相牽制的作用。教師在組別內,除了向組長表達意見外,主動權並沒有太多,一切只能聽指示辦事。
重重架構建立背後,又有一些臨時性的組別出現,如甲乙丙老師共事某個跨學科研究或行政節目等,情況相當普遍。於是,可以見到的是教師的角色在重重的權力架構底下,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助感。教師絕非只是教書,它是一個行政單位,而且是最下層的。
孤獨的教者 權力受到更大挑戰
行政架構逼使教師成為行政單位,而最可悲的是即使在課室以內,教師仍是個孤獨者。本來課室是教師發揮意義的工作崗位,面對著學生是一對多的關係。基本上,教師的角色就是「將帥」負責班內的一切教學要務,甚至可以指揮若定,管理著上課時候的紀律。學生要聽從「將帥」的指導,可是在課堂以內,教師除了「孤軍作戰」外,甚少可以得到同儕間額外的協助與支援。近年,教師角色開始轉變,所謂「知識的教導者」已經轉型為「學識的引導者」。教師在課室內高高在上的「權力」神話開始剝落,在知識傳授上與學生之間漸漸走向平行關係。教師在學生面前,為了啟發學生思考,多發問,訓練批判式思考,很可能隨時會遭到挑戰,於是,在管理課堂的秩序上,變得更具考驗,而對教師自身的管理能力要求亦相對提高。於是,在處理課堂的事情上,教師的性質不但是孤獨的,而且其權力隨時會受到挑戰。
教師久積的無助感,長久以來就需要一種代表他們的聲音。遊行的一窩蜂湧上街頭,或多或少是他們極度需要爭取發聲的一種「滿足」現象。聽到教師的聲音,研究減壓工作之餘,筆者以為教師的角色本身就有值得叫人深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