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狼
小狼自幼家長的限制就非常多、非常嚴厲。漫畫這種家長眼中的「有害讀物」,當然不准看(我這麼說,大概又會有人罵我「被害妄想」的了。可是用什麼「良心品質」的理論,都無法推翻「我的家長確是這樣看動畫漫」這個事實)。唯「三」例外的,就是《成語動畫廊》、中英對照的《史諾比》(不可以看純中文版),以及藤子F老師的《叮噹》。父母還不時讚嘆他的創意,說:「《叮噹》的作者真是厲害。」不過也不忘叮囑:「大雄真的頑劣不堪,千萬要引以為戒,不可以學他。」
其實,要說《叮噹》是否真的毫無暴力、色情,也不是啊。但《叮噹》世界裏,沒有去刻意賣弄這些元素,說的只是一種現代小朋友的自然生活情況。除了作為理想對象的靜兒(靜香)和以(大雄想像中的)競爭者之姿態出現,與別不同地出色的出木杉,其餘角色都是充滿缺點的,他們的生活都有不少的挫折。正因為如此,《叮噹》才顯得貼近我們,才顯得實在。然後,這隻未來機械貓,能在如此寫實的環境中,帶給我們夢幻,平衡生活中的不如意,也分享生活中的快樂。這不是純粹的幻想世界──高興歸高興,卻是遙不可及;也不是苦悶的日常生活,它是現實與夢想之間的交錯點,它活化了夢,也豐富了夢。
今時今日,如果有人真的從來沒看過《叮噹》,這肯定是他人生的一大缺憾。對不同出生的人,在不同的年紀裏,閱讀《叮噹》,也許各自有自己的感興與感觸,彼此未必相同,卻肯定是一種非常樸質、非常簡約的情懷。沒有精緻的視覺享受,沒有漂亮臉蛋或肢體,沒有添加各種味精與鹽花,它的存在,就像一種天然的元素。
由《叮噹》至《多啦A夢》;由大山羨代的聲線,至水田山葵的演繹,《叮噹》的故事,尤其是藤子F老師的原著漫畫,都是這麼歷史不衰,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臉上,繪出一個又一個的會心微笑,讓藤子F老師這位執着漫畫筆、繪畫着《叮噹》而辭世的漫畫家,實現他的宏願。我不覺得他比魯迅或手塚治虫偉大,但說到他的辭世,就會讓我眼淺──也許正是因為他比另外兩人平易,比另外兩人更接近我的內心世界。
(新版《多啦A夢》系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