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由於工作關係,出海監察工程,整天和船家話當年,就像拍攝「當年今日」一樣。
63 歳船家伯伯第一句對我說:「 阿妹,呢度我都有份起。」,記得這句嗎?小學年代的我在電視會聽到,人大了,今日真真正正從興建玫瑰園基層工人口中聽見。「呢度我都有份起」可能你聽到覺得有點老土,但我感受的是一種榮幸與失望之間的矛盾!
榮幸-對於一個當了三十年漁民工來說,香港由漁港變成商港,由每日可捕三十多斤魚,時至今日只能日捕五斤魚及二十多斤垃圾,可以有份興建機場是一種有生之年的光榮,就算只是當一個填海船工,也能養大八個子女。
失望-榮幸背後總會帶點失望,1990年玫瑰園開始動工,七年間由荒島劇變成世界第一機場。往後幾年,經濟蕭條,只靠捕魚為生。直至亞洲第一個 Disneyland 動工,才可重回工程行業。打後多年,香港成IT港成物流港成政劵港,他們一個一個又被遺忘,唯有靠著「走私水貨」、運送「電子廢物」到第三國家幫補生計。時代變遷,市場轉營,誰承受最多、誰是最大犠牲?
最後,伯伯再三叮囑了幾件香港大事;第一件是「港珠澳大橋」,由漁民轉營成為填海工,最希望看到港珠澳大橋通車,通車後,海上船隻減少,特別是減少了高速澳門船隻,海面上海豚數目一定會增多了,也減少船隻對海豚的撞擊。另外,伯伯也提及,無論是港珠澳大橋橋墩或機場跑道燈橋墩也成了細魚的居住地,工程未必影響生態至那麼嚴重,某程度上是傳媒過份吹噓。
第二件事是「機場第三跑道」,伯伯說:「塔飛機對我嚟講,好貴啊,付擔不起,但是你知唔知道當年起機場養大幾多家庭,家庭中出了幾多大學生再建設社會,三跑會有二萬個工人,一個工人養一家四口,到時有八萬人有飯食啦。」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說話,已見證了兩代人的差距,基建是為了糊口,不是為了炫耀地沿上的政治形勢。
「東涌填海」、「機場第三跑道」、「港珠澳大橋」、「東涌公屋」等等議題的爭辯,不能只是從環保角度出發,我們也要從人性出發,漁民村民可能會有特別見解。在他們來說,十大基建和自然生態其實是可以雙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