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認識梅縣這個地方,是在侯孝賢的《童年往事》,戲中祖母帶著孫兒阿孝,從台灣高雄尋回鄉之路的徒勞,過了梅江橋再走幾步路就到,這幾步路,她一生也註定走不完。除了侯孝賢,另一名導楊德昌祖籍也是梅縣。
現在我們去梅縣完全沒有這種悽涼和電影感,基本上從香港直通車就可以直達,但像我那種隨心起行無視復活節假人流的,最終就是買不到車票要先過關再從深圳福田出發。巴士坐了6個多小時,有1個小時都塞在福田和布吉之間。
到埗後,找東西吃,在找到東西吃之前已遊了兩三個景點,包括葉劍英就讀的東山書院和名字很土的客家公園。景點其實都不錯的,但叫人意外的是,在中國人的城市,竟然找不到東西吃,坐了六個多小時巴士後竟要食旺旺雪餅充饑。我們問士多老闆娘哪裡有東西吃,她的反應好像我們問這樣問題有點怪,她說5點多後就餐廳就開始開門,在我去過的地方,只有意大利的小鎮如佩魯賈是下午茶時間沒食肆開門,想不到梅縣也有這份意式風情。
客家公園其實蠻不錯,當中的客家博物館成功展現出一份客家人的驕傲,洪秀全、胡文虎、林風眠到球王李惠堂也是客家人,館內有他們的Hall of the Fame。但公園內同時保留幾座甚有格調的建築,一座全是市內各處校長的生平,另一座則滿佈市內出身的將軍傳記,感覺則相當奇怪,猶如將一個書的appendix立體化放入一座美麗的建築內。
相比起我之前去過的中國城市,如廣州、上海、廈門、泉州等,梅州人流好像稀少得多,市面上不見有很多小販;老街一帶騎樓屋幾有趣,有種如香港上海街的風味;至於《童年往事》祖母口中的梅江橋,不知是否今天掛著綵燈上書「葉帥故里」的那一條,好不威風;市中心有一條特別旺如彌敦道的街道,同一條路好像有5間以純又5間361,賣的衣服不少甚時尚,價錢卻很可能比香港還貴,這條路的繁華跟梅縣其他地方真的格格不入。
第一晚9時多我們又用了很多時間找東西吃,走過數十間尚在營業的時裝店,都找不到一間不是賣狗肉的食肆,最終幾經辛苦下找到一間很平民的牛肉麵檔。餐牌寫牛肉麵要20多元,這個價錢在大陸城市頗嚇人,但埋單時發覺最終價錢錢平了一半有多,至今也不知中間搞錯甚麼,梅縣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連餐牌也看不明白的陌生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