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絡對新聞工作的意義,應該是令新聞媒體真正能作為公共討論,哪怕是一點點,哪怕是重重限制,可惜,香港報章及媒體運用互聯網,仍然停留在賣資訊與賣廣告,新聞工作者還是神秘的守門人,外人不能窺探。
中國大陸的新聞表面不及香港自由,但大陸新聞工作者使用互聯網,別開生面,遠遠拋離香港記者,不信,你可看一下傅劍鋒的blog。
最近,傅劍鋒寫了一則有關北京民工摔死親生兒的報導,題為<無戶口嬰兒之死>,香港報章也有報導,一般認為,戶口制度對農民工不公,一位男性農民工人無法為兒子登記戶口,引起本有憂鬱症的他鑄成大錯,傅劍鋒也是循著這個角度去寫。
報導引起幾位讀者的批評,包括報導的手法,資料求證是否嚴謹,推理是否合理(事件是否真是跟戶口制度有關?),新聞寫作該如何取捨宏觀角度與微觀細節,以至《南方周末》的路線等等,傅劍鋒鉅細無遺地利用自己的blog回覆;香港也許也有這樣高水平的讀者,但大概不會得到記者如此重視。
今年較早前,他寫了<鄉村女教師含淚供弟上學>,內容涉及女教師當娼,結果,遭許多人質疑內容的真實性,傅劍鋒把採訪過程先後細緻地寫出來(超過一萬多字),又公開一封女教師的信件,以及曾幫助女教師的大學生的信件,把整個採訪過程非常透明地呈現出來,供讀者評論。
傅劍鋒採訪、思考及寫作能力如何,是否專業,是否「客觀」,已是其次,他能利用新媒體把新聞生產過程盡可能呈現出來,讓讀者深思及深入討論,這本身已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新聞實踐;獨立媒體中人常說這是網上另類媒體的特點,其實主流媒體記者也可做得到,傅劍鋒的實踐比起許多民間記者做得還要好,值得香港任何媒體工作者深思。
如果你還相信哈伯瑪斯的公共領域論,你會認為,媒體的企業化,媒體的單向化,不是必然,因為,現代新聞媒體出現以前,是小型派報(pamphleteering),再以前,就干脆在沙龍,在咖啡店及酒吧中討論,形成公民意見,現代媒體的單向,製造被動讀者,新聞變公關工作,只是不到一百五十年的產物;新科技的確有潛力恢復新聞及媒體原來的一些意義,關鍵在我們是否願意去做,不管你獨立不獨立,主流不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