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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輝於九月九日明報刊登了一篇文章《誰殺了巴伐洛堤?》,質疑巴伐洛堤未做到的事;由於涉及了林忌最愛的歌劇,雖努力說服自己視而不見,但最後仍忍不住,實想為巴伐洛堤伸冤也。
沈旭輝在文末,對巴伐洛堤提出了幾大可能:
1. 假如巴伐洛堤到菲律賓不是舉行居民不能負擔的獨唱會,而是乾脆將票價下調10倍,當地人 會否更容易覺得歌劇很普及?
2. 假如他利用影響力建議各國政府設計歌劇通識教育,他會否有更多知音?
3. 假如他把和流行曲crossover的心得研究成理論,例 如創造男高音和R&B配合的和諧法則,他在音樂史上能否更進一步,得以和提出十二全音階音樂的勳伯格(Arnold Schoenberg)齊名?
1. 巴伐洛堤在 2003 年,開了 Three Tenors at Bath 的音樂會,所有觀眾免費入場。當然,如果巴伐洛堤場場音樂會都免費,你說多好?可是要求人家不收錢不吃飯,就正如要求作家不收稿費一樣,是否有點強人所難?
不過今天的科技一日千里,一隻正版的 Pavarotti 歌劇唱片,最便宜的只需要四五十元;在內地正版更平,而 Youtube 及老翻,不論合法與否,事實上卻令歌劇走進平常百姓家。
2. 幸好這個建議沒有實施,幻想一下如果巴伐洛堤認識當年的何志平及李國章,要求開一科「歌劇通識教育」,這絕對是另一場大災難,反不如建議董建華為全世界各國開設愛國課程好了。
3. 男高音和R&B配合的「和諧法則」,看來和練金術一樣遙不可及;就等同建議政治學設計一種「布殊──塔利班」和諧法則一樣,看來像是火星來的事物。
Schoenberg 一位作曲家,Pavarotti 是一位男高音,為何梁朝偉不去做《花樣年華》的導演?為何朗拿度不去成為巴西鋼門?為何碧咸不去當前鋒?這是不能也,非不為也。的確,世界上有些通才如卡路士,可以先當完前鋒後成為一名出色的後衛,可是世界上擁有這種條件及機遇的人,實在太少。巴伐洛堤生於意大利戰後的窮鄉僻壤,身邊沒有 Schoenberg所遇到理勞.史特勞斯 (Richard Strauss) 或馬勒 (Mahler),傳聞巴伐洛堤連五線譜都不懂看,對童年時缺乏機會的一個窮小子,要求有劍橋哈佛的博士學位,是否有點強人所難?是否有點不公道?
再者,Schoenberg 作為一個「抽像」、「革命」的作曲家,其作品艱深難明,連馬勒也聽不懂!叫 Pavarotti 學習Schoenberg,情況就有如叫大導演史提芬史匹堡,去繼承抽像派畫家畢卡索所未完成的事;又或者叫自由經濟學家佛利民,去完成托洛斯基的革命一樣,令人大惑不解。
一個歌劇演奏者的演藝生命非常短暫,就以當年著名的女高音 Maria Callas 為例,全盛期不過十數載,之後就走下坡了;「高音」是「非自然」的聲音,無論再如何小心保養,如何經過最良好的訓練,就和足球員的事業一樣,全盛間非常短暫。Pavarotti 早就年華老去,其聲線一早走下坡了,就如同碧咸離開皇馬,去美國「掘金」,就是因為歲月不饒人。自九十年代起,很久已經聽不到巴氏那個「高音 C」 了。
什麼「高音 C」、「歌劇沙皇」這些「美譽」,其責任屬那些扮高尚卻無知,把傳媒吹捧「照單全收」的觀眾讀者吧?那個擁有美樂聲線的表演者犯了什麼錯?「普及流行」和「尖端研究」是南轅北轍的兩回事,正如香港任何一份報章,也不會全篇刊登博士論文。怪責 Pavarotti 不去教導聽眾欣賞歌劇,就有如怪責梁朝偉不去教導觀眾欣賞法國新浪潮的高達 (Jean-Luc Godard) 一樣,深深的令人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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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巴伐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