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Kay Pollak 蟄伏十八年,終於出山拍出《生命的飲歌(Sa som i himmelen∕ As It Is In Heaven∕其實在天堂)》 。有人說劇內主角其實是導演的寫照,確實不無道理--主人公 Daniel Dareus是世界知名的指揮家,幼年時目睹母親離世,自此改名換姓,在音樂界闖出了名堂。在他成為炙火可熱的指揮家的同時,卻在一次演奏中被診斷出有嚴 重心臟病,於是他拋下了事業,搬到自己幼年成長的小鎮生活。在小鎮上,遇到了少女Lena,然後又陰差陽錯地當上了當地一個教會合唱團的團長,教導這班三 尖八角的村民唱出動聽的歌聲。
以『老師--學生』作為主題的電影其實不少,而且多數都是從『學科』回歸到『人性』和『成長』,有一個破格的老師和一班不像樣的學生,還有一個討厭主角的反派。就像《驕陽似我(Good Will Hunting)》(數學)、《舞.出色(Take the Lead)》(古典舞)、還有我最喜愛的電影之一《春風化雨(Dead Poet's Society)》(英詩),甚至《修女也瘋狂(Sister Act)》(音樂)雖然是笑片,用的也是同一條方程式。
用 的雖然是同一條方程式,但《生命的飲歌》自有它與別不同的地方。其他同類電影中,受教的多數是充滿可能性的年青人,或是純潔得近乎無知的修女,而充當老師 角色的則多是像 Robin Williams 在《Good Will Hunting》或《Dead Poet's Society》具有那種控制大局的 invincibility。Daniel Dareus卻是個充滿缺憾(美)的天才,雖然音樂造詣高超,但性格的缺憾同樣明顯。他不擅處理情緒、害怕愛情、無法擺脫過去傷痛的影響;然而這卻使他與 其他角色間的『教』和『學』的身份變得模糊。受教的也不再是純如羊羔的青年,有不懂反抗暴力丈夫的妻子,和她暴力的丈夫;有偽善的牧師,也有受夠虛偽臉孔 的女人;有聲大大的男人,和懦弱被欺負的男人;有善妒的女人,也有害怕被騙的女人。當然,還有主角自己,也是受教的一分子。
每個人都在生 命中兼任『教』與『學』的角色,在教和學的過程中,越來越了解自己和別人。主人公在教導在教唱歌時,要團員學會找出自己的音調,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音 調,找出自己的音調,然後學會平衡--與別人的音調產生和諧的共嗚。這和劇中談論的人生遙相呼應:表達和聆聽才是達至共嗚的關鍵。肥佬哭著抗議從小被嘲 笑,Gabriella幾經掙扎才唱出要活出自己的心願,牧師妻子拿出咸書和丈夫攤牌,原來在忍耐再忍耐之後爆發竟有如此能量,但若能及早說出自己想法的 話又是否可以減少日積月累的痛苦?
這是一套成年人的電影。它訴說著成年人的苦,苦澀因忍耐而變得更苦,當我們對苦難都習慣了認命了,那才 是真正苦難的開始。因為我們忘記了共嗚需要表達和聆聽,而這兩件事都需要勇氣,成年人最缺乏的勇氣。傻小子Tore在比賽中哼起低音,卻變成了全場所有人 的共嗚;也許我們有時會 being stupid,但誰知道這不是為世界帶來改變的契機?
(要看的快去看了,只剩兩間戲院仍未落畫,相信捱不了多久。記著,百記是你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