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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mbo】為時未晚 《十年》為新本土電影運動掀序幕

【Jumbo】為時未晚 《十年》為新本土電影運動掀序幕

原載於《Jumbo》48.4 P.38
ISSUU連結:http://issuu.com/_hkbusueb/docs/jumbo48.4/1

近期最受熱議的本地電影,非《十年》莫屬,多年不見「全院滿座」之景象再現。近年香港社會之「本土意識」日益增強,各派論述百花齊放;不少港產片題材回歸本土,尤見於新導演作品如黃浩然《點對點》、梁國斌《死開啲啦》等,反映「本土意識」已成潮流大勢。《十年》的社會意識更強烈,卻廣受好評,打破娛樂掛帥的市場規律。更值得探討的是,《十年》會否成為下一個本地電影運動的開端?

《十年》由五位青年導演執導短片組成,主題圍繞「十年後的香港」。五部短片取材大膽創新,各具獨特風格。筆者在觀影後聯想到八十年代台灣新電影兩部代表作:《兒子的大玩偶》和《光陰的故事》,同樣由當時青年導演執導短片組成、具濃厚社會和本土意識,為台灣新電影奠定基礎。以下筆者嘗試在《十年》五部短片中,歸納當中「本土意識」之共通性。

粵語作為香港語言 公民民族身份認同

香港電影首次「本土化」是出現於八十年代新浪潮,全以粵語演出是特色之一,也統一了往後香港電影演出語言。經典港產片對白,成為港人文化認同一部份。然而,當時香港電影並未對「香港人」身份提供定義;反觀《十年》則有一套較清晰的論述:不論種族,以廣東話為日常語言,以香港文化為身份認同,就是香港人。當中最直接的例子,正是《自焚者》中南亞裔女角Karen的對白:「我在香港出生,我說的是廣東話,香港是我的家。」

而《浮瓜》中的主角長毛和Peter,前者是來港廿年的大陸新移民,後者是土生南亞裔港人。這兩族群往往被塑造成「需要幫助」的低下階層;《浮瓜》卻以較平等的角度看待人物,沒有刻意標籤,雖然同樣身處社會邊緣,但卻不是因社會定型造成,反是各自命運的安排,迫使他們走上絕路。

《方言》和《本地蛋》則強調本土文化認同。雖在中港融合下,象徵本土文化的粵語和「本地蛋」,備受打壓和排擠,兩個故事主角仍曾盡一己之力,試圖在生活中對抗北方政權文化殖民。

對港前途感悲觀 消極中頑強抵抗

五部短片對香港十年後的想像看似過份悲觀,卻正好反映年輕一代對於今天的香港社會,充滿無力感。導演們也批判上一代未曾對抗社會不公、捍衛本土。

《自焚者》和《本地蛋》的抗爭意識是最為明顯,前者不僅直接批評中英政府、以至港人的懦弱個性,也大膽提出對香港前途的假設,自焚和示威場面真實呈現;「雞蛋高牆」雖成老生常談,《本地蛋》以本地雞蛋作比喻,卻不是流於表面的抗爭文宣,更反映香港本身優勢。「明仔吃本地蛋長大」,正好比自身優厚條件,方為香港的成功要素,而非依賴單一經濟體系,港人不需妄自菲薄。廖啟智的對白:「就係因為我哋嗰幾代人『慣晒』,先搞到你哋今日要過呢啲生活」,更一矢中的道出上一代對不公噤聲的惡果。

《冬蟬》是較為文藝的一部,看似是較「離地」。導演黃飛鵬坦言,無意把雨傘革命元素放進片中,反而希望透過作品,探討保育議題,手法也較具實驗。但只要把近年與保育相關的事件作比較,不難發現其政治色彩,如清拆皇后碼頭等「去殖化」政策,甚至荒謬得把瀕危物種趕盡殺絕,再把其形象畫在地上任人踐踏。相比之下,主角把一切事物製成標本的病態行為,卻不顯荒謬。最後男主角把自己也製成標本,透過犠牲自己引發更多人關注,其悲壯不遜《自焚者》。

《浮瓜》和《方言》最為悲觀,相信導演是希望呈現「為時已晚」的景象,引發觀眾思考,甚至以行動捍衛香港價值和文化。

《十年》的主題是「為時未晚」,不論是香港前途還是本地電影前途,都不只是五位導演的責任,是港人應有之共同義務。據悉《十年》報名參加「電影金像獎」,若能入選或得獎,不但撼動本港媒體工業,更是一次港人自主意識體現。「自己香港自己救」,《十年》是曇花一現,還是下一個電影新浪潮的起點,還看諸位的實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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