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之子》由細田守執導,講述人類男孩阿蓮和怪物熊徹的親子情。孤獨的阿蓮年僅九歲就喪母,家庭破碎。神推鬼使下,他跟著於涉谷遇見的熊徹和多多良來到怪物世界:涉天街。阿蓮想變得強大,因而成為爛佬熊徹的首位徒弟,更遭取名為九太。兩人在修行和相處中不斷磨合,發展「打是情罵是愛」的父子關係。阿蓮逐漸長大,某天偶然返回闊別八年的涉谷,邂逅了女高中生阿楓,開始渴望從獲得更多知識,填補小學以後就缺乏學識的空白。此外,阿蓮重遇親生父親,然而卻迷失自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生活在哪個世界。
細田守的前作《狼的孩子雨和雪》同樣描繪親子情。不同的是,前作是著墨於母親的愛,今次就著墨於父子關係。《怪物之子》有不少笑位,情節輕鬆。而電影帶有濃厚的中國文學影子,例如多多良和百秋坊這對配角,十足十是《西遊記》的老版孫悟空和瘦版豬八戒,其中,四人四出拜訪各地宗師的情節,就像是去西經。另外,《怪物之子》的打鬥場面揉合了相撲和拳擊,細田守更招認了部分招式是借鑑李小龍。不過,電影眾多的元素和特點中,還是親情線最耐看。
父愛填補內心的空洞
熊徹和阿蓮都是寂寞的。阿蓮無家可歸、無人明瞭,所以才來到怪物的世界。同樣地,火爆的熊徹從小就是孤身走天涯,無父母無師長,單憑自身努力才走到今時今日,成為新一代宗師後選人。因此,兩人都不懂得待人接物,不受歡迎。雖然同樣帶刺,但是事實往往是這樣,才會產生化學作用。師徒互補彼此的不足:熊徹讓阿蓮變得更強,而阿蓮卻教會熊徹更坦白。二人不再孤獨,即使沒有血緣的羈絆,卻是讓彼此最不能割捨。
雖說熊徹口賤、懶惰和小器,人人也對其嗤之以鼻,更嫌棄他的自我,但原來站在父子關係前,熊徹可以無私得徹底。熊徹是為打敗強敵豬王山,而參與宗師選拔,從來就沒有服務或領導眾怪物的念頭。平日裏,熊徹也我行我素,不顧他人。然而,當阿蓮與同為人類棄兒的一郎彥決鬥而陷入難關時,熊徹毫不遲疑,立馬犠牲自己,願捨棄肉身,只為化成一把劍,以填補阿蓮打算自棄而展開的內心空洞。
原來許多時候,父母最大的冀願,不是想要成聖成佛,他們或許沒那麽偉大。他們只希望,能夠一直留守你的心裏。然後,如果你需要,他們願意無時無刻去支持你,成全你。只要你無慮,就足夠矣。
被黑暗面吞噬的原因何在?
怪物認為人類太脆弱,而且很容易被自身的黑暗面吞噬。
看到這裏,不難看出人類內心被仇恨操縱的原因:人類本來的劣根性,和身分認同的迷失。
首先,電影中的怪物都是牛頭馬面,儘管頭腦單純,外貌不討好,可是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內心比人類的還複雜。即使開首一郎彥和二郎丸都不喜歡阿蓮,但二郎丸純粹是因為討厭弱者,一郎彥則是嫌棄阿蓮的種族和身分。可見,身為人類的一郎彥存在與生俱來的劣根性,有對於怪物身分的優越感,衊視和排擠外來物種。當其他人只是擔心阿蓮會帶來麻煩,一郎彥已經想到阿蓮不配跟自己比較。這種深沉的思想,實為人類才獨有。
其次,身分認同對人類由其重要。認清自己的身分,可以幫助肯定自我價值。搖擺不定的身分困惑,會令人迷失自我。阿蓮和一郎彥都因身分混亂而感到無助— 世界上沒有人真正認識阿蓮,他無論在哪裏都是外人,更一度懷疑自己為何物;而一郎彥以為自己是怪物,卻遲遲沒有長出養父的獠牙和豬鼻子,因而搞不清楚自己是誰,誤入歧途。兩人都曾因身分確認而迷失自我,可見人是重視身分的認同。
人生在世,就只怕要一個人孤軍奮戰。
可惜之處:未解釋就略過的細節
草草帶過《白鯨記》
《白鯨記》敘述Ahab(亞哈) 船長率領船員追捕追捕白色鯨魚Moby Dick(莫比迪克) ,因為它曾咬斷Ahab的一條腿。他認為非報仇不可,決定追殺鯨魚,最後和其一同葬身於大海。本應期待電影以鯨魚暗指阿蓮與一郎彥與心魔對抗,怎料電影沒有任何的過場,對鯨魚和二人也缺乏足夠的交待,突然鯨魚就成反派墮落的化身,卻沒有更深入的探討,有點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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