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香港迷惘的家長們
道德(Morality)是什麼?
道德是衡量行為正當(goodness, and, rightness)的觀念標準。
道德不是法律,但道德可能有比法律更大的約束力,或者是法律制定的前提。沒有適合任何時代、任何人的道德。道德會隨對時代改變。「要說誰有能力改變,當然是有權有勢的傢伙。」
「渴望自由-就要活在自己訂立的道德!」這一句,吸引我花了99元,一天的時間,看完北野武的新書「說真話的勇氣」。
沒想到,最應該讀此書的,竟然是老師和家長。
只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基本上,人類就會遵守道德
北野武認為:「只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基本上,人類就會遵守道德。」「好比不想讓座而裝睡的年輕上班族,要是站在他面前的是社長,肯定馬上起身讓座。」
「有宗教信仰的人遵守道德的比率比較高」「因為他們認為就算沒人看見,也逃不過神明的法眼……算是另類的『別人的目光』」(個人意見:怪不得香港家長熱衷「返教會」,不單單是為入名校拿分,是為容易向孩子解說:凡事都「神明說了算」。)
道德不是出於本能的行動。出於本能的行為,叫做良心。
例如四下無人,你自己的孩子遇溺,你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人,這是本能,跟道德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是別人的孩子遇溺,你一樣跳下去,這是你良心的驅使,也是出於本能。
所以,道德和良心,截然不同,不可混為一談。
以芥川龍之介所言:「良心也許能打造道德,道德卻未曾打造良心的『良』這個字」。
所以,家長們帶子女「返教會」,千萬不要以為你的子女會變成有良心的人。
道德是讓自己融入社會的一項規則,也可以說是一種技巧
北野武所以認為,道德只是一門別人訂下來容易相處的規則:「好比小學一年級的道德教科書,劈頭就是教導孩子們打招呼這檔事。書上寫道,一早無論看到誰,都要道聲:「早安!」主動打招呼能讓彼此的心情愉快,增進人際關係。這一點絕對錯不了,因為我也非常重視弟子的禮節。但是之所以嚴格要求,目的不是要弟子做個有良心的人。想在演藝圈混,良好的人際關係很重要,所以我教導他們一定要主動打招呼,這和他們的良心無關。」
看到這裡,我一言驚醒。例如尊師,我一直疑惑是什麼令老師們頭頂多了光環,好像神聖不可侵犯。原因或者是我們在學生時代,大部份時間都要和老師們混,加上老師是學校的「勢力人物」,許多「校規/道德」就由老師「說了算」,良好的關係的確省卻許多麻煩。
現今的道德教育就是以強制勞動的手段,強迫孩子遵守規範
北野武認為:像是「每天生活規律,保持好心情」、「凡事慎思,過著節制的生活」或是「明白自己的責任與義務,融入群體生活」等,要是不怎麼動腦思考,迅速瀏覽,也許不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好。。。但我有個疑問,這樣的孩子也許是好孩子沒錯,但對師長和父母而言,只是個會乖乖聽話的孩子吧?
明明一種米,養百種人,大人卻無視這般事實,硬是強迫孩子接受一種價值觀,猶如開一輛推土機剷除所有孩子的個性。。。抽屜裡塞滿昆蟲屍體的孩子長大後成為昆蟲學家,為了將昆蟲製成標本,動手整理抽屜,這是出於自動自發的吧?所以保持清潔的行為若不是出於自願,便毫無意義可言。
為什麼我們要強迫孩子遵守規範?其實就是為了方便自己容易管理孩子,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別人的白眼。例如玩具要分享,這準則多是為了避免引起爭執而定的。玩具是小孩的寶物,我們大人們又有什麼時候把寶物分享過?
「道德不是用來培養理想國民的工具」-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國民,他們都是你獨一無二的個體,正因為不同的人聚在一起,才能造就這個有趣的世界。
說真話:沒有比培養「思考的習慣」更重要的道德教育
北野武認為,道德教育是要把真相告訴孩子,讓孩子自己思考,讓孩子自發(良心)去做。
禮貌、打招呼都只是芝麻綠豆的事,相反,我們忘記了告訴小孩這世界的大是大非。
例如食物。從前的人珍惜食物,因為他們都經歷宰殺的過程。「吃雞得先殺雞,必須把雞毛拔得很乾淨。只要經歷過雞在自己手中斷氣的經驗,無論是誰,對於食物都會變得比較謙虛。」
可是,孩子現在在看到的肉和魚,都只是擺在超市商品架上的東西。這才是道德淪喪。
有一位老師為了教導孩子明白食物這回事,在學校裡養了一頭豬(見電影「小豬的教室」)。「若殺豬是一件殘酷的事,人類就是必須做殘酷的事才能存活的生物。」
「我們不能只教孩子吃飯前要說:「開動了……」重要是不瞭解現在的幸福是建立在什麼樣的犧牲上,根本無法談論道德。」
瞭解事情的真相後,誰也說不準孩子會有什麼反應和變化。孩子或者會嚎哭,或者會問為什麼。這麼一來,孩子就會思考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道德教育。
最後:唯一一點放諸四海皆準,就是沒有人想被傷害,所以也不要傷害別人
當我們迷失在孩子的道德教育時,或者我們都嘗試簡化一下這個世界和人生,讓我們只教育他們一件事:善良。
善良是什麼?善良應讓是:「沒有人想被傷害,所以也不要傷害別人。」
教導孩子學習包容、接納與自己不一樣的人、珍惜愛護一切的生命,或者才是道德教育的意義。道德是規則,不該制定在先,應該瞭解真相、明白原因之後加上。
說容易,實行很難。培養守規的人一定比培養善良的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