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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歉,無歉意

多虧了因特網
稚子與炸藥,應是天堂與地獄的兩極,可是日前的爆炸,正正用血肉糢糊來告訴我們,兩者之間的因為互聯網的存在,距離已經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遠。在爆炸發生後,評論定必蜂湧而至,不是要求原諒,便是要重罰他們。可是批判失敗者有甚麼對我們社會有甚麼得益呢?更何況血的教訓已定為他們的生命烙下了永久的陰影。我們該做的或許是在這個殘局中,思考事件背後的濫道歉和「補獲」形態。

「道歉信」的不道歉
尹同學在事後發表的公開信中表示深深的歉意,不幸中稍值欣賞的是尹同學敢於承擔受罰的勇氣,可是承擔是為了希望原諒,還是責任使然?這含有本質上的區別。但從道歉信中不難發現男生想的是前者多於後者,敢於承擔是為了希望學校、社會、家人等的原諒,然而渴求原諒並不代表曾經自省反思。

這種補償性的承擔,不是這孩子獨有,而是廣泛見於社會之中。

良心缺乏的社會
其實只是細心留意,社會當下的意識是以「道歉」取代「良心」,以「補獲」主導「預防」。以最近的數則較易見的道歉例子為例,康文署再次上年被大樹活生生壓死的少女家屬鄭重道歉,並承諾加強對前線員工加強樹木意識。這是很吊詭,大樹倒下會壓死人,這是常識,而且樹木保育與安全評估不就是他們應有的責任嗎?定期更新技術也不是他們本份嗎?不止是政府,私人企業同樣如此。藥物是為生病的人而設,理應好好自行監管,但又為甚麼會出現形形式式的產品問題,更重要是這些問題並不是因為技術層面失誤,而是在於尚如中學生也有能力指出的誤區。

顯而易見,當下趨勢是本應俱足的良心,成了額外恩賜之物,當出現問題後,便多加點關注留意,在風波平息後便放心茍且一點,卻忘記了自己所作所為背後的不是冰冷死物,卻是一個一個活生生有情感的有家庭的。因此,當我們去指責尹同學們做事不懂分寸,不懂得炸藥會炸死人同時,我們又應拿如何的一道尺子量度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茍且和濫道歉?當在位者希望我們體諒他們的忙中有錯時,卻對犯錯的學生加以評擊謾罵,實在禁不住要問,難道連「道歉」也有階級高低之別?抑或道歉已經並不是由心而發的歉意,而是一道公式:「做錯後,要道歉,便可原諒」?

道歉公式化
道歉是變成了儀式,為的不是責任掉失而自責,也不是愧對無辜者的淚光,卻是只栗求原諒,還有更多是掩住責罵者的口鼻,禁絕罵聲,仿佛「錯就是認,打就企定」後,隔天又是陽光燦爛好日子。在這種文化後,失卻了是自省的真正意義及道歉的目的,可更怕是一切「預防」工作只淪為一個沒有意義,道歉信中的特定格式罷了。

寄語尹同學
如果那封信真的是尹學生寫,卻不是假手於人的話,我希望尹學生知道清楚,你需要的不社會、學校等的原諒,人家原諒不原諒你不是在於你一紙承諾歉意,加上香港是個善忘的城市,很快便會忘記這個教訓,但你又能忘記嗎?傷害已鑄成,還是學會收拾悲傷自怨,緊握教訓,好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