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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用語當如何取捨

前段時間,香港因為中學的教學語言問題而在社會上引起不少討論,爭論似乎還頗為激烈,認為應以英語作為教學語言的人,堅持的是香港一向以來的優勢就在於有強大的英語人才,才能得到今日在國際上的地位和成績。但是,爭取以母語作為教學語言的人,卻認為母語 (即廣東話) 才能令學生更好地接受和理解課文內容。而近日更有一種新的言論出現,認為應該在香港推行普通話教學,才能令學生的閱讀及寫作水平獲得更大的提高。

究竟最適合香港教學的語言是什麼?香港學生最希望的是用什麼語言?什麼語言最能令香港的教學收到最好的效果?只有從這三個方面入手加以研究,才是解決當前存在爭議的香港中學應以什麼語言為優的問題。

目前不宜以普通話授課

相對於香港而言,普通話與英語一樣,都屬於非母語語言。一直以來,普通話並不曾在香港社會中流行,只是隨內地人不斷移居香港,以及由於改革開放所帶出的大量香港人北上經商或者就業,才令普通話不斷在香港社會中流行。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時至今日,香港人的普通話水平並不是很高,甚至可以說尚有很大的努力餘地,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提出以普通話教學,如果不是無視現實,就是有點過分表現自己的做法。

為什麼會有人在當前的情況下提出以普通話作為教學語言呢?大概是出於一種自身的母語為普通話的緣故,因此,在一廂情願的情況下,在錯把自己的母語等同於其他人也一定應當作母語的情況下,便輕率地提出了這樣的看法。在還沒有理解清楚何謂母語之前,提出以普通話作為教學語言,實在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提法。

普通話可不可以作為香港的教學語言?香港什麼時候才是推行普通話作為教學語言的最佳時機?應該在社會能夠比較全面接受和流通普通話為基礎之後,才有其提出來討論的餘地,在目前的情況下,連起碼的社會沒有流通普通話的基礎便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很難令香港人接受。

廣東話容易理解

不可否認,教學語言與自己日常生活所用的語言一致,會令學生在對課程的理解上獲得更快的吸納,就像香港人用廣東話在社會上購買東西,與人交流一樣覺得是一種很輕鬆的事情。問題是,對於那些非中國內容的課程,以畢竟與普通話同文同種的廣東話作為教學語言,從深刻理解這樣的內容而言,就有一種相對稍遜的效果,這也就是為什麼一些卓有成就的學者重視外語的原因。

當然,正如不少學者所指出的一樣,母語教學的長處,在於可以令學生對課文的理解更為便捷,一擊即中,一解即明,直接把知識灌輸到學生的思想和心靈之中,它不比用外語教學,教師授課,學生往往需要在潛意識中把教師的語言自行先化解為自己的母語,然後再加以吸納的過程,而且這種過程還可能出現學生會採用各自不同的母語作為隱藏的「翻譯」工具的不好習慣。

母語教學固然有其長處,但也同樣有其短處,這要看學生所處的是什麼樣的社會,和社會的需要是什麼,然後才作出定論,不然很難做到比較正確地評價母語教學的好與不好。

前階段社會引起的關於香港的英中是否應當作中中的進階的討論,及至後來引發的香港應否改為母語教學的爭論,各種不同的觀點都各有自己的論點和論據。但有見諸報章的文章直陳某某作者提倡以英文作為教學語言的長處,竟然扣以「跟部分所謂『民主派』政客一樣」的說法,未免令人有一種揮舞棒子亂打擊人的劣習。實際上,香港作為一個在世界上享有很高聲譽的國際都市,其成功的一個最根本因素在於社會語言具高度國際化,也即是說,英語在香港得到大多數人的接受和應用。

目前的國際語言,依然以英語為主,就是內地在改革開放的催谷下,學生對學習英語的熱情也較之以往任何時候都高漲,原因就是內地的學生也意識到要走向世界學習英語這種國際語言的重要性。但是現在香港卻調過頭來,在幾乎眾口一辭提倡母語教學怎麼好的背後,令人擔憂隱藏一種與英語漸行漸遠的意識。

英語教學很有需要

不難想像,如果香港在與世界各國的交往中,尤其是在生意交往中,需要以一位翻譯人員不斷為之服務,人家將會如何看待香港的生意人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因為這樣的情況與以往香港在與世界的交往之中自如流暢地用英語與他們交談相去何其遠。

中文雖然是全世界使用人口最多的語言,一些國家好像韓國還不時掀起學習中文的熱潮,但只要小心看一下世界上學習外語的情況,便不難發現,絕大多數國家依然把英語當作第一外語,並且不斷鼓勵國民學習英語,香港如果不在原來就有很強的英語水平上繼續這樣的優勢,等到哪一天把這樣的優勢丟掉,再回頭提倡學習英語,那麼,失去的便不是僅僅是教學語言的爭拗,而是社會必須為此而付出包括經濟損失在內的很多原本就擁有的東西。

結論是,香港在提倡母語 (即廣東話而不是普通話)的情況下,絕對不能輕視英語的重要性,只有這樣,香港才可能保住領先世界的地位。

陳述

大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