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序言:
不論於龐大的伊斯蘭世界、華麗至將人性淹沒的東京、貧富懸殊的香港,都有上帝所挑選的門徒,為了身邊的人默默耕耘,直至身後,都不過在上帝的救贖歷史中,擔當其中一個時代的器皿。但已經足夠偉大,足夠為上帝重開福音的禾場,又足夠為人類打開福音的心田。
“A Living Stream in the Desert: How the Christian faith will be a subversive – and liberating – influence in the Middle East.” (Philip Yancey | posted on 12th November, 2010, 10:17am)
筆者將這題目翻譯為:《活於荒漠的溪流:基督信仰在中東的顛覆性與解放性》。
Philip Yancey此著作,香港還未有售,唯有先讀他的6,400字中譯書介,已經足夠感動。
此書在香港發售時,再買來讀讀,再寫點東西,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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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初,楊腓力(Philip Yancey)繼續他中東的巡迴演講,主要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UAE)和沿著阿拉伯(或波斯灣)海灣的一些小國。在巴林,他在後院會見三十位來自沙特阿拉伯的流放人仕。其中大多數的流放者住在由石油公司建造的大院(Compounds),他們都曾經在世界上其中一個最保守的穆斯林國家生活過,他們各自都有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生活故事。旅館(後院)老闆要求膳食供應商介入他們的談話,正如楊腓力所說,他們擔心被報告沙特當局。揚腓力著作:“What Good Is God?: In Search of a Faith That Matters”(譯按:《上帝有什麼好?尋找信仰的主題》),本文作扼要節錄。
如果有人活於尤利烏斯.凱撒大帝(Gaius Julius Caesar)的時代,預期巨大的羅馬帝國將會衰落,並由一個從加利利的卑微農民建立,剛剛冒起的宗教,獲得最終勝利,他將會被認定為一個瘋子。正如任何人於五百年後的中東,預期基督教的墜落一樣,屆時支配中東的國家包括伊拉克、敘利亞和土耳其。然而我們活於當下的廿一世紀,在伊斯蘭國家的後院秘密會見,唯願當中沒有特工進行竊聽。作為一名訪客,我不能不感到疑惑,為什麼在世界的這個角落,從前是基督信仰的誕生之地和中心,會變成對之強烈抵抗的地區。
我從法國社會學家和神學家:以祿(Jacques Ellul, 1912 – 1994)得到一個可能的線索,他環顧當代世界,注意到一個似是而非的趨勢:由於基督信仰滲透入社會,它傾向於產生與福音相違背的價值。有時透過在旅途中訪問一些外國人,我可以檢驗到以祿的理論,“當我說到美國兩字時,他們首先聯想到什麼?”不變的是,我得到以下三種回應:
財富:僅佔世界百分之五的人口,美國產生幾乎四分之一的世界經濟產出,並佔據全球金融地位。
軍事力量:正如媒體經常提醒我們的,美國是“世界唯一超級大國”。美國的軍事預算,超過二十三個國家(包括:中國、俄羅斯、伊朗和朝鮮)所加起來的。
墮落:在其他國家的大多數人,從好萊塢電影中得到他們對美國的見解,就是關於美國人痴迷於性和其他罪行。
每一個都違背了當初耶穌的教導與榜樣,耶穌生命的特點是貧窮、自我犧牲和純潔。難怪伊斯蘭信徒一直苦思基督教,一個強大的信仰,不知怎麼,在整個社會產生了跟基督教理想相反的事情。
駐紮這裡的美國士兵知道這個模式:在兩次海灣戰爭的戰鬥中,駐紮部隊必須嚴格遵守伊斯蘭法規,而沒有燈紅酒綠。一位穆斯林向我提到一部美國電視連續劇《海灘的守護者》“BayWatch”, 暗指這部令人浮想聯翩的電視節目,取代了美國收視電視肥皂劇《達拉斯》“Dallas”(1978 – 1991)。「我們被吸引到我們所最恐懼的。」他這麼說。「試想像,一個腐朽的美國文化代表了一個年輕的穆斯林,他離開家人為國家參軍,從來沒有見過女人的膝蓋,甚至她的臉蛋。」
就我們而言,美國人沮喪和困窘的反應,尤如一班烏合之眾喊出穆斯林是:「死亡的大撒旦」“Death to the Great Satan”,並焚燒我們領導人的肖像。“大撒旦”的標籤尤其令人痛恨不已,當想到美國作為一個基督教國家,相比起,比如說:大多數歐洲國家,我們要虔誠得多。至少我們還會上教會。怎麼會有人認為我們殘忍呢?
大多數觀察者都明白忠誠的基督徒與所謂“文化基督徒”之間的分別。忠誠基督徒以耶穌基督為生活的榜樣,而“文化基督徒”產生於居住在基督教遺產的國家之中。而大多數的穆斯林並不是這樣的。(相似地,許多美國人繪畫了一個粗線條的中東圖像:判斷所有穆斯林都是激進分子和恐怖分子。)我相信一個令他們如此困惑的原因是,涉及到一個整體社會的方法(total-society approach)看待典型的伊斯蘭宗教;並以自由放任的態度(laissez-faire approach)看待的,在基督教社會中較為常見。
許多年前,一名穆斯林男子對我說:“我已經閱讀了整部古蘭經,但從中找不到穆斯林作為社會的少數應該如何生活的指導。我亦已閱讀過整部聖經新約,當中也找不到基督徒作社會的大多數應該如何生活的指導。”他指出兩種信仰之間的中心差異。穆斯林社會傾向於統一宗教、文化、法律、政治等領域。然而,美國法庭辯論到,在足球比賽中無宗派性的祈禱、和公開紀念十誡的合法性,在中東,甚至是航空公司也廣播呼籲每天五次祈禱。而在多樣化宗教的國家,如尼日利亞,隨著穆斯林人口的增加,他們尋求將伊斯蘭教法(Shari'ah law)的法律強加於所有公民。
這個從總體到細節(top-down approach)的模式,無疑是一種無情的效率。一來,伊斯蘭征服了四分之三的所有基督教地區,包括中東和大部份的歐洲。當然,我們基督徒曾經有我們自己道德的政治高壓(moral coercion)實驗──包括:西班牙宗教法庭(Spain Inquisition, 1478 – 1834)、加爾文(John Calvin, 1509 – 1564)日內瓦的裁決(譯按:加爾文於日內瓦理事會以異端為名,對神學家塞爾維特(Miguel Servet, 1511 – 1553)作出火刑裁決)、克倫威爾(Oliver Cromwell, 1599 – 1658)(譯按:在英國的清教徒革命與獨裁統治)、新英格蘭清教主義(New England's Puritans)──從中我們回望帶著懊悔。隨著時間的推移,西方基督教走向一個教會與國家分離的局面,並尊重宗教自由。
穆斯林對西方的大部分疑慮,源於我們對自由的強調,總是一冒險事業。我曾經聽說有人寧願在守衛森嚴的伊斯蘭社會撫養他們的子女,好比在美國,這裡所擁有的自由常常導致墮落。一位埃及基督徒告訴我,他不能跟一個女人登記酒店房間,直到他們提出證據,證明她是他的妻子,他倆都對這個政策表示讚賞。我們也可以借鑒伊斯蘭重視家庭。住在西方的中東流放者(émigrés),對於我們穿梭於日間托兒所和將父母送到老人護理之家,感到震驚。
儘管生活在中東可能有優勢,基督徒在這裡作為文化的少數,所面對的是,信仰實踐中的日常挑戰,有時可能帶著敵意的。他們如何能夠忠於自己的信念,並在穆斯林鄰居面前,帶出基督信仰所不同的圖畫。幸運的是,他們有一個很好的模範可以跟隨:原本的基督徒來自這個地區。
最近我一直在讀一本由美國宗教社會學家(Rodney Stark)寫的歷史研究“基督教的興起”。Stark研究早期基督教的成功,當中由幾千名信徒開始,到第三世紀發展到包含一半的羅馬帝國人口。在敵意的環境之中,基督徒僅僅以自己的信念行事,違背了多數人的文化,他們對待奴隸為人,時常釋放他們;又提高婦女的領導地位。當疫情襲擊他們的村莊,他們留下來護理病人。他們拒絕參與這種慣常實踐的墮胎和殺嬰。他們以殉道回應迫害,而不是恐怖份子。當羅馬社會網絡解體,教會介入。甚至一個異教批評者也必須承認:早期基督徒愛他們的鄰舍,“尤如他們是我們的家庭成員”一樣。
你們在來自其他國家的勞動者當中,所做富憐憫的工作,從長遠來說,比起投入數十億美元在石油勘探和建設項目上,可能帶來更多影響。一些早期的傳教士以捨己精神,將教育和醫療服務帶給被遺忘的社群,我已經看見了這個長遠的成果。人們本能地知道,以利潤為動機和以愛為動機,所推動的一些工作,他們之間的分別。
在美國有些人,以國民生產總值、軍事力量和全球的支配地位為標準,判斷我們國家的成就。上帝王國則以關心受壓迫的人和愛仇敵來衡量的。在馬太福音廿五章,最後的審判中所述,神要以他們如何對待貧窮的、患病的、饑餓的、寄居的和囚犯,來審判國家。如果以「耶穌綜合徵」“Jesus Syndrome”,而不是以武器、財富和「海灘守護者綜合徵」“Baywatch Syndrome”聯想美國,哪世界對我國的看法,將是如何的不同呢!
翻譯原文:
“A Living Stream in the Desert: How the Christian faith will be a subversive – and liberating – influence in the Middle East.” (Philip Yancey | posted on 12th November, 2010, 10:17am)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2010
http://www.christianitytoday.com/ct/2010/november/20.30.html
楊腓力(Philip Yancey):
- 美國基督教雜誌“Christianity Today”特約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