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圖見此,原題為《生命的意義?》
今晚睡不著,於是把近日身邊所發生的事情思考一番,其中「生命的意義」正是今晚想思考的課題。
曾經,我認為生命的意義,在於維持生命。即是指,核心精神是滿足到三餐溫飽,其次,如果有時間就看電影,與朋友食飯聚會,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就是生命的意義。不過,當接觸到不同的對象時,我也會開始反思生命意義。就以曾經接觸過的智障人士及老年人為例。
智障人士,予人印象是不幸的一群,因為他們的智力低於一般人,因此亦影響到他們未來的發展。在院舍內所接觸的他們,其實他們並不是想像中的不幸。無可否認,他們有些人的家人都有精神病紀錄,而他們本身亦有身體上的缺陷。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能快樂地生活。換句話說,他們的缺陷並未影響他們爭取過幸福快樂生活的能力。他們周不時會唱起兒歌或流行曲、作弄其他學員、在小組活動內發揮到他們的能力,甚至只是一餐麥當勞,足已令他們開心大半天。作為社工,當然會以發揮他們潛能及照顧他們個人的福祉為先,但站在社工以外的角度去看,其實又是否一定需要每日參加程序式的訓練?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自閉」一會的需要,他們真正的私人時間,是否只在完成當日的所有程序後才擁有?如果是,對他們而言,生命的意義就是參與程序式的訓練,剝削他們的私人時間?
不過,就我所看到及所接觸到的,對他們而言,生命的意義似乎就是滿足我們「提升他們潛能」的個人意志,實為滿足我們剝削他們自由的意志,可悲的是,他們的成功感卻在於能夠滿足到我們,而這亦是他們快樂的根源,因為在他們眼中,我們所作的決定及行為,皆是正確及應該跟從的榜樣。
老年人,予人印象是值得尊敬的一群,因為他們年輕時曾經為社會付出,同時亦認為他們思想保守,不輕易接受年青人的一套。在院舍內所接觸的他們,其實自卑感極強,因為既失去經濟能力,同時亦需要被照顧,而且亦知道人生下一階段就是死亡,因此,在曾經接觸的院舍長者,一般比較悲觀及消極。那麼,對他們而言,生命的意義是甚麼?
對他們而言,生命的意義或許就是能舒服地在睡夢中離逝。年輕時,為金錢而搏殺,犧牲不少健康,以致他們晚年在院舍內要被部分照顧員「渴令」,過著失去尊嚴的生活。他們大部分都有病痛,他們有部分甚至曾經說過,如果帶著病痛的話,或者是痛失配偶的話,兒女又未必經常探望自己,甚至要他們為自己付出一筆項款,即使長命百歲也沒有意義。聽到這裡其實好灰,因為院舍社工的責任,除了為員友提供消閒活動及減慢認知障礙症的訓練外,另一項重要任務是令長者能夠有尊嚴地活下去。無錯,在硬件上,社工有權力令照顧員對長者的態度變得友善,亦可以提供更多設施,令長者在院舍內生活得更方便,甚至安排更多義工探訪活動,令老人院變得朝氣勃勃。然而,功力不深厚的我,在軟件上未能幫助他們的解決內心的負面情緒,令長者仍然只有「在睡夢中離逝」的想法,而未能在此以外植根更多正面的想法予長者。
或許,我仍然未能夠非常有同理心地去明白他們。「在睡夢中離逝」,我會同意這是人生最後階後的一個目標,而且有病痛的話亦不希望太長命,但是如果以此作為生命的意義,就未免太消極。
作為社工,也許以上的言論太政治不正確,但是我亦會承認有部分問題是自己的能力所限,有部分則是社工的角色所限。不過,與其說政治不正確,我會認為這是對自己,甚至是社工角色的一個批判,因為如果沒有批判,自己不會有進步,社工亦很難在現有空間上尋求突破,令更多服務使用者得益。
說到這裡,其實我也想簡單說說我認為生命的意義。對我而言,能夠在現時的服務中找出限制,並想方法修補這服務空隙(Service Gap),會是我其中一個生命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