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大外科學系教授盧寵茂,人稱「鐵醫」,近日與過百名專業人士聯署,支持人大八三一框架下普選,並在電台節目說,「我哋(年長者)都唔急,年輕人做咩咁急呢?呢樣嘢好奇怪」。
這讓我想起實習年代的一件往事......
當年我在大學醫院外科實習,工作量大,壓力亦重,每隔三天就要通宵當值(on call)一次(即連續工作36小時)。有一次當值期間特別忙碌,由早上7時一直忙到凌晨,全日就只吃了一個早餐(正確來說是昨日的早餐)。凌晨五時,人倦極了,意志消沉,一個人獨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稍作休息。奈何不消一分鐘,醫院電話又響起來,「Houseman, 收症呀!」護士在電話的另一端說。
我的理智呼喚我站起來,但是我的雙腿卻是軟弱無力,我很累了,我真的很累了。這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走出來的正是盧教授! 盧教授面容疲憊,想必是通宵完成了一個緊急手術。我和他並沒有眼神接觸,我甚至不知道他有否留意到我的存在,但是,他的出現卻使我腦海裡浮現五個字:「急病人所急!」
於是,我又一股傻勁站起來,帶著疲憊的身驅收症去了。
盧教授說過,香港有癌症。無錯,而且已經病入膏肓,自回歸以來延誤醫治了18年! 香港的病源來自一個不公不義的選舉制度,特首只需要向小圈子1200人負責,而不需要向全香港700萬市民負責。「831決定」明明是篩選的假藥,卻喬裝成普選的靈丹妙藥,招搖撞騙,作為醫生,面對著香港這個病情危殆的病人能夠不著急嗎?
幸好,醫學界選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民意堅定而鏗鏘。兩度民調,包括醫學界立法會議員梁家騮以及醫學會進行的業界民調,均過半數否定「831決定」。兩間大學的醫學生民調結果就更為明顯,8成半絕大多數向「831框架」說不。現在的醫生不要,未來的醫生也不會要!
盧教授說,政改非年輕人話事「你要乜,就要乜」。這話倒沒有錯,政改不應該由少數人話事,如果明知過半數人都否定「831框架」,但繼續一意孤行,以少數人「袋住先」的民意,強加於多數人身上,醫學界以至整個香港社會只會更為反彈,社會將更難於管治。醫學界無分世代彼此,兩度彰顯業界民意向831假普選說不,假若政府能夠拿出政治勇氣,在831 框架以外為香港人的普選尋求出路,才是化解紛爭,長治久安之道。
盧教授現貴為港大外科學系講座教授及主管,更擔任港大深圳醫院外科部門主管,目光自然遠大。而我們作為香港人,並沒有奢望能夠達到「管治十三億人國家的水 平」,香港人只是卑微地希望落實《基本法》賦予香港「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之下的真普選而已。而吾為醫者,縱使於杏林微不足道,但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病人,仍然會堅持當年被盧教授所啟蒙「急病人所急」之信念,無分世代,與熱愛民主的香港人站在一起,直至把香港治癒!
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
縱使不是孫中山,但願無愧香港人。
感謝教授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