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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舉日狂想曲

這是一個明媚的週日,九月的第一個星期天,盛夏。

烈焰粗暴地把暴風雨趕走了,長期睡眠不足的人們難得一天可以上日三竿才從牀鋪上爬起來,肉體懶洋洋,靈魂一直維持在昏昏沉沉的狀態,甚麼也不用想,甚麼也不想做,假日本應如此。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開啟電視,走在街上,吃個飯,逛個街,街上的每個角落都插滿色彩繽的旗子,泛起了某種嘉年華式的狂歡感覺,在空氣中,透過擴音器, 透過一枝枝旗幟上的人像上,那熱切而凌厲的眼光, 向你逼視, 一次又一次提醒著你,並逼切地歡迎你來參加這個嘉年華, 無非要告訴你,有些事你今天應該要做,有些決定即使用不用腦筋,也得親自去做,不然連僅餘的自決機會也會輕易被没收。

不用腦袋的人最終會失去獨立思考的權利。或是,城市將會被禽獸吞沒。

這些飛禽走獸早已隱沒在城市中,裝得人模人樣,外表和談吐跟人類沒有分別,在大部分時間都極力維持住人類的形象,以取得人類的信任,逐步達到牠們的願望。

這段時間,牠們極力搏得更多人的好感,在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幾乎留下牠們的痕跡,鋪天蓋地的粉飾只為了植入人們的腦袋,好讓人們相信牠們是善良而可靠的人類。不少人就此相信了,牠們還未停止過洗腦的活動,每天在不同的角落出沒,接觸更多的人,那異常親切的笑容不小心露出了獠牙的利齒,揮動的雙手來不及把利爪收好,躹躬的身子也不小心把尾巴甩了出來。人們看到了禽獸露出了原形,不禁嚇得四處竄逃。

這天,牠們如常地裝扮成人的樣子,口裏說著人類的說話,做著人類的動作,偶而上演一場苦情戲,卻掩飾不了其內裏的意氣風發,因為牠們都認為自己勝券在握,再多的厭惡和唾罵也不會改寫牠們的結局,劇本一早寫定了,何不演下去?牠們在自己的舞台上自我陶醉著,等待著真正的勝利。一車車旅遊巴如牠們預期中來了,裏面的老人家們睡得像豬一樣,輕輕一叫終於醒了,還不太清楚是甚麼狀況,只好隨大隊聽從指示,一個個排好隊準備蓋印,豈料大部分老人家們不是忘了帶身分就是身分證給子女保管去了,一大堆老人家呢呢喃喃地鼓噪著不知要怎辦,只好原車把他們送回老人院。

禽獸們從來也不會因此感到慌亂,因為接載老人家的旅遊車總是源源不斷地到來,牠們只是想不到這一車車的老人家還是忘了帶身分證。再來的是攔截旅遊巴的人群,他們總是一副和藹的樣子,不是做民調就是做訪問,嚇得那些一無所知的老人家都在旅遊巴躲上大半天,甚麼也不能做。禽獸們有點不知所措,其中的鼠王靈機一觸,把牠那數以萬計的老鼠子民都叫過來,其他禽獸也跟著做,把雞鴨鵝豬全都叫過來,頓時禽山禽海,非人類的生物擠滿了各條街道。

工作人員可不是沒有腦的,他們把所有非人類的生物都拒於站外,因為他們連做人類的資格也沒有。這群動物只能鼓噪著,並迅速成立了站外投票的機制,所有的策劃者和工作人員都只牠們圈內動物一手包辦,過程十分順利。這天完結後,結果,站外100%的票成功讓禽獸們當選,而站內則一律由人類當選,其中包括在最後一刻能司法覆核成功的梁天琦。

場內場外都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大家陷入了嘉年華式的歡快氣氛中。經過非正式統計,禽獸牲畜們的投票率比人類高出四成,但畢竟人類是高智慧的生物,還是有意志決定去不去投票。若果把選要扔入垃圾筒,那麼結果是怎樣,都不是自己的責任了,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這也不錯吧。

大家還是盡情享受這屬於你們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