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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佔中

當我在天光以前躺在馬路邊爭取僅有的一刻睡眠時,身體是睡著了;而我的意識與危機觸覺卻依然清醒著,只要一點聲響就足以使我彈跳起身──我彈跳起身了兩次──在入睡前我的思緒總是反覆思考著自己為什麼要上街佔中的理由:

我想起今年劉進圖被斬六刀與《主場新間》關閉的事件──它提醒我關於新聞媒體自由面臨的打壓;我也想起中央空降的白皮書公然篡改基本法(明言「阿爺給的才能要;阿爺不給的不能爭取」)──它提醒我關於「高度自治」和「一國兩制」的名存實亡;我想起白皮書要求法官愛國──它提醒我關於本港的司法獨立受到的威脅;我想起前政務司司長許仕仁因為「唔夠錢洗」而收受內地高官過千萬──它提醒我關於港人引以自豪的廉政公署受到的挑戰。

想起了這些社會上的面向,它們構成我對於香港未來的想像:

我想像「媒體自由」受到北京政權的操控,於是任何威脅到「國家政權和平穩定與經濟發展」的新聞都不可能公開與播導。就以現在香港正在進行的罷課與佔中爭取真普選的公民抗命運動,警察出動胡椒噴霧與催淚彈的不合理暴力圖片,全都上了國際媒體的頭版;但在中國內地的任何媒體上卻隻字不提,唯一關於香港的報導是「萬人集會慶祝建國65週年」;各大社交網站與網上媒體都被大量的「敏感詞」嚴禁封鎖。

我想像「高度自治」和「一國兩制」的喪失,那香港就與當下內地的任何城市無異,沒有任何可使民眾信任的事物──食物安全不可信任;醫療藥物不可信任;親朋戚友不可信任;治安秩序不可信任;政府高官更不可信任⋯⋯唯一推動城市發展的只剩下利益的輸入關係──有錢你吃國外入口的、有錢有關係你才可治病、有錢有勢你才有親友、有錢才你可保平安、有錢你可買通政府高官疏通、有錢你也可謀個職位、買個官做;如果冇錢?看看內地窮人的生活與遭遇就知道了。

我想像司法機關也成為了以北京為中心的利益集團──第一件事是任何異議的聲音都受到秘密公安與「國保」的跟蹤和軟禁;第二件事是對於任何異議者都採用閉門的審判;第三是以無中生有的「顛覆國家政權罪名」囚禁任何異議者;第四是只剩下一種唯一的法律與真相──就是北京政權說的話。

我想像北京可以隨意以「利益」任命任個人坐任何政府的公職,也以「利益輪入」的手段直接影響任何香港的大資本家與大財團的決定──想像特首是聽命中央的人;政務司、律政司、財政司是聽命中央的人;立法會、警察局、教育局、稅務局與廉政公署也是聽命中央的人;新聞媒體機構、大資本家、大集團與大老闆們也都是聽命中央的人⋯⋯

我想像這樣的未來;但這樣的未來不須等到2047, 此刻香港就正在發生這樣的改變。問題是:你希望香港向著什麼樣的未來而改變──是向著全盤極權「中國化」的方向;還是向著民主、自由與法治的方向?

也許你就明白了我們為什麼要站出來上佔中──因為改變經已在發生,而我們更希望香港走向民主、自由與法治的未來;是為了留一個更美好更平安的地方給我們的孩子;而不是即時把他們送上極權統治下的內地任何一個城市、讓他們接受黨的教育、學習「潛規則」與走後門、並在專制極權的高壓下做奴隸與行屁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