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見新移民偏多地區如啟晴、德朗、清河、欣安、水泉澳等,票數均大幅傾向建制陣營,不少人遂得出新移民傾向票投建制的觀念。可是亦有學者指這犯了「區群謬誤」,皆因無法證明票是由新移民所投,高票可能其實來自本地人。我們只是被新移民人數較多這件事所誤導。
縱然他道出的這個可能性在理論上可行,但實際上卻相當荒謬。這些地區的本地人已經較少,但建制得票卻奇高,如果學者的可能性屬實,那就要這些區域的非新移民都傾巢而出投向建制才能造就高票,而且還要幾區都是這樣,背後實在無跡可尋,不可思議。我不同意學者說,這個個案有犯上區群謬誤;我所採用的只是「排除法」──當我排除了新移民區的非新移民都會與眾不同地傾巢投給建制,就只剩下新移民傾向建制一個答案了。學者的雪糕例子,根本不能與此相提並論。
學者又說啟德區建制的票數其實也減少了。可是這是補選,投票率本來就較低,因補選通常較難喚起人們投票的熱情,故票數減少也算不上是值得奇怪的事。但換個角度看,建制的得票比例卻是大增。如果學者要這樣重視票數減少,為何與此同時又對得票比例增加略而不談?這似乎並不公允。
我尚未找到非新移民傾巢投向民建聯的原因。但卻找到新移民傾向建制的脈絡。首先新移民對民主的追求程度與本地人有相當差異,眾所周知國內的新聞總是報導中國如何太平鼎盛,西方民主則是如何亂七八糟。長期潛移默化之下,他們對民主的追求不及本地人也是情理所在。此外,內地的學校包括大學均不准談論西方的核心價值,反觀中共價值則要經常灌輸甚至考核,因此他們自然建立了與本地人有所差別的價值觀。而在內地長期封鎖資訊下,只要你不離地,也會知道有不少大陸人甚至質疑六四事件的真實性。
當他們心中對民主這些更高價值並不渴求,那樣物質價值就變得相對吸引了。而當民建聯拍賣一幅中聯辦的張曉明字畫也籌得1880萬元,一年所得「善款」達1.4億元,民主派在物質上是不可能和建制派競爭的。
除了物質,新移民也會容易被建制派鋪天蓋地的宣傳所吸引(儘管這其實是一體兩面,宣傳也是來自善款)。我曾認識一位新移民朋友,她問我投葛珮帆好嗎?我說為何要投她?她說看到其旗幟寫著「上善若水」,而她很認同這個概念。由於新移民對本地政治人物和政黨並不認識,因此更容易會被其包裝所引導,民主派在缺乏資源下仍是很難匹敵,更不要說像姚松炎今次的海報更以有深度卻難明見稱。
坦白說,2018年比2016年粗略估計又多了十萬名新移民,所以民主派這場仗本就越來越難打,所謂六四黃金比早已降至55對45,更在今年降至接近五五波,不久後還不排除會變成少數。到時若政府推行政改,改而實施單議席單票制,民主派隨時全軍盡墨。
面對這個局面,民主派要怎樣打這場翻身仗?物質無法比併,到最後還是只能從價值入手。當然你可以細心地製作資訊,說明對家怎樣不堪,民主怎樣值得追求,這是第一步。有了材料,則要寄望新移民願意花時間收看,並且同意你這一套勝過大陸,這是第二步。到最後,你做這些政府眼中「大逆不道」的事,難保它不會找各式理由來打壓你(早前本土研究社被禁止開班就是一例)。我認為要過此三關極其困難,第一步尚可說在自己手中,但第二和第三步則是不由自主。最後能感動多少位新移民,我實在不敢樂觀。何況與此同時,競爭對手亦會繼續以其卓越的方式來收買人心,差距可以越拉越遠。
返回最初的推論。學者認為他的區群謬誤符合學術,又暗示筆者是個拒絕學術的人。但這就像他以前說天水圍沒有新移民一樣,我看到就算它符合學術,但卻與真相顛倒(得說明只是我所認知的真相),與合理性有很大的距離,看著這些文章總叫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只怪我才疏學淺,真的是一個沒有學術細胞的人,一直想不通,想不透,就唯有認命了。
題為編輯所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