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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決

對決

前言

如果可以,我會上書曾特首,勸他頒一個大紫荊給李徐子琪女士,藉以表揚她對維持香港社會安定繁榮所作出之犧牲。

同時,為了公平,和表明本港沒有官商勾結,我認為鄭希怡小姐也至少值得一面銅章。 

正文

一次又一次,香港政府及一眾技術官僚展示了它對民情的不了解。正當學劵制和校本評核等教育議題依然尾大不掉之際,再加上來自國內的各種有毒食品,甚至孕婦對本港現行制度所帶來的衝擊,如果不是上述兩位女性適時搶佔了頭條,及碰巧遇上百年一遇的新股狂潮,相信天星事件很可能已經成為駱駝上的最後一根蘆葦。

只可惜,曾班子和他前任的危機管理技巧幾無分別。一方面,他們經常奢望可以以快打慢,務求做到無可挽回的既成事實;而另一方面,他們著力發動宣傳攻勢,藉以妖魔化對手,削弱對方的民眾支持。

以今次天星事件為例,政府便公然「違反」了朝八晚七的地盤開工時間限制。一般而言,除非工程性質特殊,例如午夜爆水管,或超級大工程如地鐵挖隧道等刻不容緩的情況,否則環保署甚少發出書面批准。再者,一般工程要延長工時的申請起碼需時數月,我倒想知道拆卸天星的工作人員到底何時並因何入紙提出申請?

本來從策略而言,快刀斬亂麻是「平亂」的必要之惡。但由於當局處理技巧拙劣,結果,熟悉工程及環保署運作的市民只會覺得政府偏袒「自己人」,加上市民之間口耳相傳,政府形象便由「依法施政」順利過渡成「官官相護」。

結果,昨天電視台在午間新聞時段戲劇性地呈現天星碼頭主樓組件被吊起運走的畫面,除了必然地勾起不少市民內心的悲傷,更可能引起市民對拆卸工程的超高效率產生疑問,儘管他們不明白平日拆樓需時這麼久是因為需要兼顧樓房結構、地點、附近環境等問題。

法治社會得來不易,因為「法律不單要公平,更重要的是要讓市民看見它是公平的」(Justice must not only be done but also be seen to be done)。如今,為了拆卸天星,香港政府竟然再一次在公眾面前表演自毀長城,實在叫人扼腕。

 

矮化對手       種下禍根

孫明揚欠缺同理心的回應方式,明顯是今次天星事件的罪魁禍首。本來在事件初期,香港市民對示威者闖入地盤的「激烈」抗爭方式並不認同,並以溫和的告別儀式「默從」政府的方案(詳見拙文今晚夜),但孫局長一次又一次當眾失言,諸如「不拆鐘樓是不切實際」及「離婚論」等終成為「死灰」的助燃劑。

而在芸芸眾多回應當中,「舊天星碼頭及鐘樓的清拆及搬遷安排,是經過多年和充分的公眾諮詢」一句的傷害性可謂最大──除了即時引起大量專業人士及團體反彈以外,話語中的傲慢本質更直接導致民意翻盤。

事實上,我們不能小覷這句看似人畜無害的中性句子對民眾造成的傷害。首先,這句說話徹底否定了曾讀憲報並提出意見的人士之聲音,而他們多屬前述的行內專家。其次,這句說話直接將責任歸咎於那些不讀憲報的普羅大眾。但現實是,政府的所謂咨詢,正如不少學者質疑,根本是一籃子的中區填海造地方案,而不是單純的天星存廢問題。

一般商業機構,在推出新服務/貨品時,通常會邀請一些顧客當target group,以便測試市場反應,可惜我們的政府一直不懂利用類似的商業手法推行「真正」政策。(印象中,只有明顯是煙幕的GST才有大規模的民意測量。) 

本質上,這句句子和當年董特首所說的「八萬五已經不存在」並無分別,而語氣間之大不敬,卻與當年人稱「掃把頭」的葉劉淑儀女士全盛期的表現不遑多讓。

「一言興邦,一言喪國。」於是,一場強弱懸殊的攻防戰,竟演變成曠日持久,損耗極大的巷戰。事到如今,除了好事的公共知識份子和剛拿了大獎的博客群以外,真的連的士司機和麥當勞員工也口中唸唸有詞。(我猜,以行政主導為傲的特區當局不會真的希望將來人人也手持一本憲報吧!)

更可惜的是,特區政府未有從七一事件汲取應有的教訓,繼續錯誤地運用自己不熟悉的「團結多數,打擊少數」策略。事實上,近日不少親政府傳媒已把矛頭指向那群借機「撈一票」的議員。只可惜,虛招一幌以後,心水清的市民卻親眼目睹政府加速清拆的壯舉,而不是議員拖延施工進度「撈油水」。 

厚黑學中,有所謂「補鍋法」,意指自行製造/鬧大事件,然後親自處理,以換取更多掌聲。只可惜,孫公未有善用此一良機以父母官之形象出來平衡各方利益,藉以增加民望確立權威,反而使用掩耳盜鈴的「鋸齒法」,希望草草了事,蒙混過關,實在愚不可及。

誠然,政府最大的出錯,正是忘記了「多數」市民對天星有感情,「少數」市民會因為中區填海有直接利益。

此外,政府另一個問題出於「凡敵人贊成的,我反對」策略。示威人士起初要求停止工程,政府說不。跟著有議員說原址復修,政府再說不。昨晚環保團體出錢出力冀保存鐘樓「遺骸」 ,換來的竟是鐘樓鑿碎 遺骸疑散堆填區。一次又一次,政府迫使退無死所的反對人士連成一線。

如果政府懂得將球踢回敵方半場,把保育責任交給對手;甚至誘敵深入,成立官民合辦的保育咨詢組織,大打拉布戰術,豈不是可以減低日後將會出現的「反對噪音」。 

可是,正如明報估計,拆天星掀保育潮 下波皇后碼頭 域多利監獄 油麻地警署 ,以後面對類似的項目,政府肯定要多費心力方可成事。假如事件涉及大地產商利益,如衙前圍村重建,會否演變成反圈地運動,實在未可估計。

一句「議而不決,決而不行」,竟成為特區管治的金剛圈,致使缺乏民意基礎的特區政府經常進退失據。這可是中央所能預計得到的結果?

 

 

後記:

到底,第三條路在香港是否真的沒有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