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澤東的其中一個策略是: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定必擁護。筆者幫這個策略起的花名是「死仔包理論」,但其實這並非毛主席的獨家。投資策略亦有Contrarian Investing,就是專跟巿面輿論相反地投資,據說還算一種有實效的投資策略。以這個方法,亦能找出對方的攻擊點,讓我們有時間思考應對策略。這兩三個禮拜以來,筆者看出了三個疑似策略。
鞏固黃營票源,乃是當務之急。
雨傘運動的藝術,對我方而言是無價寶。藝術圖騰,傳送訊息,鼓舞士氣都有不可忽視之力量。筆者可以寫出十萬字,但是影響力卻敵不上一張直幡。最重要的,是香港從來都沒有屬於自己的社運圖騰:兩傘運動之前,無論是六四還是七一,都沒有獅山直幡、漫天黃傘一類,簡單易明、感受力極大、而又完全屬於香港的圖騰。所以雨傘運動,我們什麼都可以忘記,卻絕不能放棄對黃傘、直幡、黃絲帶的擁有權。
但是擁抱失敗,並不等同於放棄一切。商業社會,失敗之最莫過如破產,但破產亦有清盤人,清算剩下的資產。美式資本主義,甚至有一整系的私募基金,專門投資將會或經已破產的企業,以高級收買佬的方法,將剩下的資產重組及售出,中間賺得盤滿缽滿。
雨傘運動,雖未成功,但亦絕非零成果。在運動模式,在宣傳出口,在催化新政團,在創造屬於香港的符號,雨傘運動都打開了缺口。筆者看到的,卻是有些人將擁抱失敗,化成極端失敗主義,企圖將雨傘運動打成徹底失敗。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望將雨傘運動打開的缺口都補回去。以死仔包理論來看,這就是證據,敵人害怕這些大大小小的缺口。的確他們未輸,但是不撤底毀掉雨傘運動,走向絕非有利對方。
以為雨傘運動能幾個月就收變社會,根本就是奢望。筆者絕非「唱歌、回家、解散」人士,反而就是因為六四、七一長期出現這種情況,在雨傘運動前,筆者絕少參與。雨傘運動,就像是打棒球拿下了二疊:這是成果,但是我們不努力的話,一旦再有人出局,就沒有得分。對此,「唱歌、回家、解散」人士會說,二疊已是階段性成果,可以解散回家。極端失敗主義則會說,二疊沒有得分,要求重賽。此兩說,恐怕都非正解吧。
在接下來的一仗,我們能做的只有繼續深耕,逐點打破敵人的策略。廣州元帥府時期,孫中山成立黃埔軍校;抗戰時期,蔣介石合拼了西南聯合大學,都是因為戰爭再熱,也斷不能停止發展理論,訓練幹部。沒有理論背景,單憑一股熱血,只會是亂衝,沒有實效。而且說實話,憑一股熱血亂衝容易,歸家而不解散更難。要打贏一場將以年計的鬥爭,到最後只有毅力。
所以,我們可以歸家,可以唱歌,但卻不能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