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好細個就跟爸爸媽媽去六四悼念活動,因為當年佢地係八號風球上街嘅一份子。兒時不識歷史嘅沉重,返到屋企仲不斷唱當時晚會嘅歌曲,完全係「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直到有一年,可能大個多少少,聽到台上不斷咁讀出一個個人名,開始意識到甚麼是死亡,開始知道讀出嘅係一個個死亡嘅名字,而嗰啲人都唔係大我好多。開始我拒絕同爸媽去晚會,覺得驚驚,直至到返高中,先再重新認識呢件事。
記得大學時期有一晚,問父母,當年我未出世嘅嗰一個晚上發生係咩事,佢地到底點睇六四。然後我老豆默默地喺一個書櫃嘅角落,拎起一個好普通嘅粉紅色膠Folder。
佢話:「我當年keep住哂嗰段時間嘅報紙剪報,咁而家就交比你睇啦。」
個Folder成本字典咁厚,當中由1989年4月開始。我當下其實唔識反應,亦都無好認真睇過入面每一隻字。
我諗人類都係咁,趨樂避苦,太沉重嘅嘢有時好難鼓起勇氣面對。但人愈大愈明白,所有嘢都係話語權嘅鬥爭,係由記憶與被遺忘嘅掙扎。我同所有年青人一樣,都質疑過六四晚會仲有無人,但我覺得你一定要記得呢件事,尤其係當當權者要你遺忘嘅時候。
當然你要來的話,維園見,我在銅鑼灣E出口迎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