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影視創作向來也有一個大困難,那就是國家對敏感題材的監察。從前國內拍得最多的電視劇就是清朝皇帝,因為清朝皇帝多半是雄才偉略、日理萬機;明朝皇帝、隋朝皇帝等,一律少拍為妙,因為一拍昏君,就恐怕映射了領導人;其次是反貪電影,因為國內處處貪污,令人太有共鳴了,最後也不得不禁拍。影視制作本應要反映現實,引起共鳴,可惜現實太醜惡,中央不想你知得太多,於是處處禁忌。
近幾年,電影和電視劇的創作開始有點改變,更不少有擦邊球的例子出現,當中有《走向共和》、《建國大業》,還有今年年三十晚剛看了的一部《讓子彈飛》。我認為這些作品的重要之處,不在於它們在細節上的隱喻,因為那些隱喻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鑽研和解讀的,最重要的是其所說明的思想,和引起共鳴能力。今天,你可以把張牧之講成是共產黨,打土豪,為人民以革命;但尋常觀眾卻認為黃四郎才是共產黨、今天的當權者,因為今天中國的社會,上訪、維權運動,無日無之;今天中國的百姓,對中國政權同樣不滿,同樣是怨聲載道,同樣是怒不可遏。《讓》片裡,假黃四郎之死是一個轉捩點,也是一個缺口,人民的怒就從這個缺口中傾瀉而出,勢不可當。中共今天事事小心,因為無論是哪一個缺口被打破,都必將成為假黃四郎之死的重演。
去年司徒華曾經說六四或許能在2023年得到平反,我其實相信這不是他真心相信的,六四能否平反不是由誰當領導人決定,因為當權者的想法是永遠不會變的,六四事件就像是一顆子彈,我們可以讓子彈亂飛一會,卻不可能讓子彈隨便碰到中共的「銅牆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