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未認識基督信仰與福音內容(這是今日我們作為基督徒的責任)的中學同學對神父聲討地產商魔鬼論的感受和見解是:
「總覺得,神職人員唔應該濫用自己既地位公開論政,咁樣做好無道德,好唔尊業。」
我對她的解答:
基督信仰背後所說的是一個創造論和救贖論。
一個關於「人類前途」的敍事,在舊約的猶太世界闡明,並向世界實踐,成為明燈,我認為猶太宗教和她的律例、典章、並她的文學敍事,都合理反映了一個上帝願景裡,人類歷史的實踐計劃。
在第一世紀,中東世界的列國所圍曉的巴勒斯坦猶太教裡,福音(傳到今日)所代表的是一個面向列國軍事統治和君王政治的「福音」。每一個君王登基,都會向人民說,自己的時代就是人民的福音,同時宣告自己是國家、什至世界的主)。而基督信仰的福音,所宣告的是一個上帝國(對比地上疆界民族國家)的價值,In which contrast當時(今日換湯不換藥,權勢絲毫未變)的人類墮落的政權(掌權)價值。
上帝國的價值就是從前伊甸園,人類跟上帝一同生活,沒有哀愁的日子。人類墮落後,死亡降臨。而耶穌以失敗者的姿態死去,又透過復活戰勝死亡,人子成為基督。那將要來的日子(但尚未完滿成就)已經降臨到人間,特別在教會的實踐裡,讓人先賭為快。等待伊甸園(跟大能慈愛的上帝再次一起生活,回復創造當初,神與人的關係)的期盼再次顯現人間,在慘淡的邪惡世代,盼望與明燈再次存在並延伸。
終末所回應的耶穌基督坐著為王(以賽亞書及啟示錄),是回應當時撒母耳時代後的地上君王統治時代(包括以色列和列國)而來的敍事。終末是耶穌基督最終對世界的統治,而這個統治現在已經開始(其實從來都是)。伊甸園和那將要來的日子,所代表的是,天地從來沒有分開過(這同時反映了,猶太哲學從來沒有身體和靈魂之間的二元論述,這是一神論創造,對墮落前的理解),但阿當(人類)墮落後,我們再不能直面上帝,死亡降臨,天地分隔(人類與上帝分隔)的慘淡收場。
今日基督信仰所宣告(舊約猶太敍事的延伸),就是古典福音所面向的,從前是希羅世界的軍事國家權力,今天是金融資本主義的國家權力。福音的第一個原素剛才說過,是由耶穌基督在地上三年宣教生涯所宣告的「上帝國降臨」。天國近了,即上帝國降臨,人應當悔改;另外一個原素就是第一世紀開始,以使徒和信徒的血汗和犧牲打造出來,直到今日的「教會」(希臘文是Εκκλησία),保羅在他的宣教生涯,特別是三次的外邦宣教旅程,向希臘哲學宣告「耶穌是主」(地上所有政權君王和諸神皆不是主),同是面向希羅世界的殖民國家權力而宣告的。耶穌才是地上真正的主,天上的君王,昨日、今日、明日,同樣執掌政權。
福音所面向的「國家權力」,是一個國度的政治實體:罪惡的權勢最極致的實踐和顯示。而教會(Εκκλησία)的成立至今,就是代表一個(Contrast Society Communion),意思是從世界「蒙召出來的會眾」。他們以愛(希臘文是Agape:團契的愛,不是吹水和甜蜜的現代愛情,而是以犧牲精神、金錢和資產共用、彼此扶持和認罪寬恕為實踐原則),以對抗希臘帝國。因此,保羅所代表的初期教會,不僅僅是哲學論爭的問題。
以上關於教會神職人員聲討地產商的看法,不過是反映了,啟蒙運動後,二元論的森林裡面的宗教觀,加上自由主義政治哲學的實踐,連宗教都在個人主義裡,成為現代私有產權(Private Property)的一部份,所謂的「互相尊重」。不過,第一世紀巴勒斯坦猶太世界的一神觀(延伸至今日的基督信仰),當初其實並沒有這一回事。而今天在資本主義下的經濟論述,更代表了在文學上一個關於人類發展敍事的變遷。這個看法不過是今日普遍的基督信仰私有化的問題。
初期教會當時(使徒行傳),受盡不信拿撒勒耶穌復活的猶太人打壓和欺凌(猶太部份派系相信「復活」,但猶太人不相信復活那個,就是曾經見過的拿撒勒耶穌),包括已經信耶穌基督的猶太人,保羅理所當然就是最明顯的例子。身為羅馬公民的保羅,以鞭傷和囚禁作證;而每一次有機會在庭上答辯之時,保羅都再一次證道,再一次宣告福音。因為在保羅的理解裡面,福音是人類的好消息,而不是宗教信仰的私人判斷和選擇。
今日的教會領袖(包括教宗、大主教、牧師/神父和其他神職人員),應該做的,和正在做的,並不是在論政,而是在證道。證道就是不停地宣告福音(上帝國降臨和耶穌是主;天國近了,人應當悔改)。今日羅國輝神父的「魔鬼論」,不是專業不專業的問題,因為作上帝的僕人,成為器皿和流通管子,傳達上帝對世界的話語,不多不少;更不是道德不道德的問題,因為我們都是罪人,等待救贖和恩寵,等待終末的成就,撥亂反正,回復創造原本,神與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