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曾在港大唸書,但我都曾經以香港有如港大般一流的學府為榮。這次我真的憤怒了!其實不止一次,是已經很多很多很多次了。告訴我,香港人到底還存在不存在?香港是否已經在全球暖化之前被紅潮淹沒?
身為大學校長的徐立之昨天說了很多,也成為新聞焦點。也許他的每一句都觸動到不同人的神經,而我最感觸的是以下這一句:「依家港大已唔再係香港嘅大學,香港大學係喺中國國土上一個國際大學,一定要喺中國有好重要的角色」。即使香港大學是中國國上的一間大學,怎麼香港大學已經不再是香港的大學?無心一句卻是最無情。香港在一個中國的前提下,掩蓋於大中國的牌匾後。香港像是再沒有自身存在的價值,香港的存在,只在乎於中國的認同。沒有中國,沒有香港。那是甚麼邏輯?這是「香港好,中國好;中國好,香港更好」的進化加強版。君不見我們政府的口號,已由「國際城市」自居,改為「亞洲國際都會」,今日更甚要自我矮化成「中國國際城市」(註:矮化在此是指香港甘於淪為中國的其中一個省市,自我剝削原來「特別行政區」的權利,不存在看輕中國內地,或中港層階性之意味)。
這種形勢讓我想到一種不正常的關係:愛戀中的S&M。我要說的不是變態不變態的問題,而是主動權的討論。以Eric Fromm的愛情理論分析,施虐和被虐的狀況,往往是被虐一方主動放棄個人的決定權。因為他或她害怕作出決定,沒有勇氣承擔決定所帶來的責任,寧願將自身的命運,交到他人手中。施虐一方可理解成自我膨脹,膨脹到一個地步,將他人納入為自己的一部分,以補充個人的不完整性。兩者其實都不成熟,在愛情關係中大家都無法保存個人的完整性。S&M的出現,是一種互相需要,互相依賴的依存狀態。看著這麼一種的關係,我聯想到香港和內地。兩地之間多多少少是處於互補不足的關係當中:內地需要香港作為對外的窗口,香港需要內地作為資源的供應。有時候,我們總是覺得內地強勢,對香港事諸多意見,有違一國兩制、高度自治。然而,我相信如果香港沒有主動放棄決定權,內地是沒法對香港進行任何改造。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自我放棄的。放棄的,或許不是市民大眾,而是一眾官員商家權貴。今次港大事件亦然。當港大不再是香港的大學,那麼港大還算甚麼?還叫甚麼港大?一次又一次,我們為甚麼要自作聰明地向內地官員獻媚?
我很心痛,痛不在我們被改造,而是自甘墮落。如果香港回歸就等於香港要成為中國的一個城市,那麼「特別行政區」本身就是一個多餘的幌子。如果「特別行政區」不是一句空言,那麼香港一定是被「無間道」了。告訴我,我們怎麼了?我們的香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