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課第三天。清早起來,滑動手機屏幕,臉書滿是「朋友們」的玉照。有那些年的,反叛與清澀,總之就油頭粉臉、旺角味重。有早些年的,肉面與稚臉,相中人與貼相人,簡直是世上最大的謊言。還有一些「老」朋友,瞬間回到七、八十年代。
一人一相撐學生,說真的,很感動。特別是,那些你意想不到的人。
這幾天,你只要把陳年照放到臉書,不需任何說明文字,大家都會明明白白。不能排除,有些人「出賣自己」的因由,或許只是順著網絡潮流。但被學生罷課、老師義教所感動的人,總是有的。把「感動」(上)傳開去,很有趣,教我想起美國電影《讓愛傳出去》(Pay It Forward)。
這次一人一相,驟眼一看,似乎已泛起了漣漪。那不就是我們希望見到的「公民覺醒」嗎?我相信,沒有人會認為如此。但我害怕,有人會把「展示感動」,當成「行動」的代名詞。
一張圖,一些字,展示完畢。偶爾手機一震,被「通知」,有朋友留了些話。可能會在網上的言談間,向未知何事的朋友,陳述一人一相的來由,順勢做個推廣。這類網絡潮流玩意,很容易被「瘋傳」,人人忽然關心政改、變得熱血。因為,我們知道貼張圖、寫些字,代價不高。良知債,雖或未還清,但心安理得多了。快快樂樂,繼續我們的網絡「行動」,努力「抗爭」。
如此一來,「展示感動」毫無意義嗎?絕非如此。雖然,這種虛擬連繫感,遠比親身埋首並肩,來得不真實。但我們要承認,為世所逼,有些有心人不得不透過這種方式展示支持。人人處境不一,我們沒有權利,要求所有人付上同樣的代價。其實,有感而動,總比一無所動,更有人性。只希望,我們不要沉醉,那個讓人忽然熱血的封閉世界。
利申:我也把自己的「肉(臉)」照放到臉書,但不便附上了,免得大家把焦點轉移。
140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