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作為資本社會的文化工業產物,香港電影中如何呈現性小眾,無疑與香港社會的後∕現代性糾纏不清。詹明信分析晚期資本主義認為,後現代主義的文化情境既是藝術的商品化,又是商品的藝術化,成就了文化工業的大勝利。
「假同志電影節」意圖以七十至九十年代的部份所謂經典「同志電影」作文本分析,電影以「叫座」為大前題,以消費那個年代對「同志」的想像為手法(現在看來,大概被稱為污名化或歧視),表達出一種獨特的、似真非真的影像。
「假同志電影節」中揀選了六齣「假同志電影」,七十年代拍攝的《愛奴》中女主角對男性的仇恨幻化為變成女同志的指標;《赤裸羔羊》中的女同志又因著對男性的仇恨支撐著一整個女變態殺手的集團;《禁色》在詳細描繪一對女同志的床戲時不忘加插大量咒罵同志變態的情節;《太太的情人》中則大玩同志的「成因」,女主角命中註定會害死她的男朋友,故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下唯有成為女同志;《舞男情未了》中TB角色被男主角強吻,在「試過」異性之後便能瞬間變為異性戀者;到較後期的《姊妹情深》雖然因其接納同志的調子,曾一度被認為是「真」同志電影,但主角原來是因被異性情傷才「成為」男同志,最後竟然同樣是被女性強吻後立即變直。
假同志電影的「假」,代表著電影中大眾對同志的想像,在電影中以「仿真」的敘事手法,模糊了「真實」與「非真實」之間的界線,虛擬影像成為大眾認識/窺視性小眾的圖鑑。那個年代的性小眾,基於社會上缺乏公開的性小眾作為學習對象,亦同時透過光影的「同志仿製品」學習甚麼是同志。
或許,在《斷背山》奪得奧斯卡的今天,那個年代對於性小眾的獨特而扭曲的想像似乎已不容於現時的主流意識中。女同盟會現時仍常常會接觸到「是否因為被異性傷害所以成為同志?」、「同志是否分不清友情與愛情?」、「女同志被男人強姦是否更難受?」、「未試過異性又怎能肯定是同志?」等問題,與「假同志電影」對照閱讀,便發現這些電影陰魂原來仍然存在。
「假同志電影節」讓我們再一次代入共犯的角色,透過再一次閱讀這六齣假同志電影,解構那種偏鋒∕邪門∕矛盾的性∕性別面貌,顛覆同志電影真偽。
香港首屆假同志電影節官方網站:http://fff.wchk.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