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的頭很痛,本以為因為「作病」,所以頭痛。睡覺吃藥喝水,都不管用。劉進圖被斬後,我的頭痛就更加劇烈,因為現在香港社會的問題根本不只是失去新聞自由,而是我們失去了自由——特別是言論自由。
失去新聞自由是我們確切經歷到的,而大家反問自己,在生活上經歷了幾多自我審查? 從別人來的、上級來的審查?有幾多是我們察覺的,不察覺的?自己censor了自己也不知!在公共機構做事,有些意見想提,有些事情想做,因為覺得在這樣的公共機構才能做到這樣的事,但總會自己收自己聲。在公共機構做事,每天都發生不同的暴力。作為職員,你不能提起這些暴力,就連decontextualise(去背景化),完全沒提人與事,在臉書上純粹的情緒宣洩也會「被關心」。我想,這真是一種滲進血裡面的文化。最近,我們服務的「client」在我們設置的自由言論空間,用粗言穢語批評現任行政長官,也被上頭以「看到那些內容立刻想把我們部門的標誌撕下來」來批評,暗示著要我們立刻把該空間收起來。同事也錯諤: 「這公共機構應該是我們client最可以暢所欲言的地方,這是提倡暢所欲言與言論自由的地方。這種壓力也未免太過了。」
寫到這裡,我必須要向你們道歉,因為你們一定很辛苦,不明白我在說甚麼。我實在只能去掉背景,以沒人地時(甚至specific的事)的寫法來排解我腦內的壓力,我自己也感到非常羞愧,一向有理說理,有錯說錯的我,竟落得如此光景!寫到這裡,我發現,頭痛真的減了許多。我常說,這世上沒有自由,然而,小小的反抗其實讓我們與自由近一點。我要不頭痛,就只能作出反抗;香港要自由,就要作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