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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閱讀男同志漫畫到經驗身體

編按: 是貼在論壇的一篇文, 因為去論壇的人比較少所以轉貼到這裡來. 應該可以歸類在性教育吧... 若歸錯類的話, 希望領男與作者不要介意...

由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本科學生編輯及撰寫的《大學線》,在今期的專線報道中以〈淫褻禁書唾手可得‧女生沈溺男同志漫畫〉為題,報道了幾名有閱讀男同志漫畫習慣的女生和她們如何理解自己和漫畫的內容。

以「沈溺」來形容她們閱讀男同志漫畫(或稱Boy Love,BL漫畫)的習慣失卻了對個人與漫畫互動關係的細緻分析。閱讀含有大量性愛元素的漫畫或許說明了校園性教育在回應學生情慾需要的不足和偏頗。性教育被視為校園課程應該談及的議題發生在一九七零年代,由一些具有基督教背景的修女學校首先引入。直至一九八六年,當時的香港教育署課程發展委員會才編印了《中學性教育指引》,正式把性教育納入學校常規課程。而一九九七年更是校園性教育課程發展的一個轉捩點。香港課程發展議會應立法會議員的質詢,重新檢視當時性教育在學校的推行情況。在總結經驗後發出《學校性教育指引》,它所涉獵的議題比以往的指引廣,但同樣沒有直接回應學生的情慾需要。

如果讓中學生了解青春期的心生理變化是一個學習的過程,教授她/他們如何面對和享受性經驗也應是同樣重要,甚至比起由小學便常常談及的青春期心生理的成長變化更加迫切。男同志漫畫對她們來說可能提供了一個探索自己多元情慾的空間,而這個空間很可能在校園性教育內無法開展。報道中引述了一名女生指她因為厭倦了一般男女愛情漫畫中「愛吃醋」、「造作」、「經常一泡眼淚望著你」的女主角而喜愛閱讀男同志漫畫。她的觀察道出了她對女性被定位為感情依附者的不滿,也顯示現行的校園性教育無法提供一套語言讓她表達對情侶關係多樣性的想像。或許如吳偉明在報道中指,加入大量的性愛元素是商人挽救漫畫市場的一種手段,但讀者如何解讀和把自己的想像及慾望投射在漫畫內卻是另一回事。

另一位受訪女生道出閱讀男同志漫畫令她改變對同性戀的看法,還曾經暗戀一名女生。在鄭家富批評BL漫畫內容令人嘔心,荼毒青少年心靈的同時,這類漫畫似乎帶來另一個開放的面向,就是鬆動對性傾向僵硬的看法。一些較進步的學校會在性教育課程中加入性傾向議題,但就婚姻、戀愛、人際關係等課題上仍然以異性戀為出發點,性傾向彷彿是別人的議題,而不是構成自我意識的一個重要環節/面向。這種處理性傾向的進路營造不出探索自身情慾的空間,亦令家長老師不能忍耐這個不確定的過程。但凡學生不能為自己的性傾向扣上一個清晰的標籤,便被界定為問題學生,需要接受輔導,盡快為自己在情慾座標上找一個安身立命的位置。BL漫畫為上述的女生帶來探索的可能。在現在的校園環境內,她的感受不一定愉快滿足,但問題不在探索情慾本身,而是校園能否為學生提供一個安全和尊重的場所,讓她看見、感受和經驗身體。

小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