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米是這樣再不留情面。
愈來愈手重。
看了星空,
我們彷彿永遠都不到家了,
那種絕望是那樣超出預算,
超出一切可棲身的地方,
超出任何的夢想,
像一個接一個的過背摔,
沒有慢鏡。
沒有替身。
我們因而重重摔在自己的空白裡,
眼巴巴地看著沒有盡頭的天花板。
然後接受一尾有名有姓的魚、
接受梵高的星空、
接受一個思念。
走吧我們離開這城市。
我們都是一個沒有魔法的魔術師,
我們連自己的影子也沒法照亮。
真的,
無法照亮...
既然這樣不留餘力,
何苦再安慰我們,
說甚麼有陰影的地方,
必定有光。
我們再不要安慰,
不需要像一尾白鯨,
只想你還在在。
在在我的身邊,
在在我的所有故事中,
儘管我們曾經屢敗屢戰,
曾經為街角的大水簇箱玻碎而哭泣,
曾經在老舊火車上搖晃,
曾在大雨中在山上迷路,
如意或不如意,
只要有你作伴,
理它有光沒光,
理它照不照得亮自己的影子,
世界依舊的開心的。
我不懂得你現在在甚麼地方,
身邊在在甚麼人,
我根本沒法知道。
那天我推開你家的門,
裡面空空也滿滿,
牆上滿是不同的鯨,
而我的照片就在當眼的位置,
看到這,
我的心就碎了,
碎得像一片片白絮,
飛向你在在的地方,
只有你才可以將那些碎片重組,
組成一個曾有你,
作伴的我。
那時有你作伴,
我總可以自負地變成一頭巨大的紅獸,
為保護你而弄至遍體鱗傷。
可以變成在森林內潛伏的孤獨,
可以變成天空的一朵雲,
因而誇口我是一個最好的魔術師。
你聽後總是笑笑,
令我更以為自己真是真是一個最棒的魔術師,
然後,
你一下子就將自己變走了,
我,
從來都不知怎樣變走自己,
我只懂得將自己放大或縮小,
好讓我可以過渡那些日以繼夜的寂寞,
我從來都沒有想真正的消失,
亦不知怎變得自己完全消失,
但你就這樣一聲不響,
輕易易舉地做到了。
不過,
你肯定也不是一個世上最好的魔術師,
那有一個將東西變走的魔術師,
真的變走過在在的東西而變不回來?
但,
你變走自己之後,
就不能回來了。
即使我們都以為自己是魔術師,
其實,
我們根本,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