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下午,是《消失的檔案》出台六周以來首個致謝場。所謂致謝場,是製作團隊以看紀錄片、分享製作後續的方式,多謝眾籌捐助者。是次活動亦是我們首次和社區院線合作,大家為了做好分流和接待忙了多天。
《消失》關注組在一月中成立,源於朋友看了試映後心有所感,希望在沒有正常上映管道下能接觸更多人,成立網站、將採訪材料變成可讀的文字,為五十年前的六七暴動補遺。成員有前記者、新聞系老師、志願機構工作者、IT人及退休人士。大家在正職以外處理網站、票務、播映、接待及財務管理,細節一絲不苟,所有進支都有財務監督核數。嚴謹背後是對這段歷史的重視。
一套訊息量大、場地限制多,連訂票也要等待數周才能觀看的紀錄片,是什麼令觀眾願意耐心等待呢?當然是對這段歷史的關切。也因為年長觀眾多,我們對會場能否放置輪椅,走火通道及出入口都特別敏感。
周日的放映,由於多位長者輪椅上落需時,我們晚了五分鐘才能開始。播映後有討論環節,分享嘉賓是經歷者,分別為前培僑中學學生黃耀堃及前香島中學學生曾宇雄。經歷過同一段歲月,兩人的回顧與反思截然不同。
就在紀錄片播放完畢,嘉賓分享期間,「六七動力研究社」副社長陸德成及兩名貼身跟隨的女士,沒有經過登記手續,突然進場。據悉在後排門外尚有幾名他們的同行者徘徊。開放台下交流時,陸德成初時舉手提問,至活動結束,觀眾逐漸離場時上前質問,陪同的兩名女士開始錄映,並高呼她們是「記者」,又聲稱這是採訪。兩人態度惡劣、咄咄逼人,要求我馬上回答陸先生的提問。
陸先生是六七經歷者,四年半前開始搜集六七暴動資料時,曾在不同活動中見過面。但他的問題令人摸不著頭腦:「點解訪問咗我條片無用到?」事實上,我並沒有訪問過陸先生,連不作拍攝的資料搜集也沒有進行過,何來訪問他的片段﹖
「咁點解高兆禎拍左又唔用?」陸繼續追問。高先生確曾是被訪者之一,但他鏡頭前後判若兩人,說著兩個完全不同版本,令人難以置信,故只能歸入無法使用類別。自稱《大公報》記者的兩名女士不停拍攝,呼喝著我要馬上回答陸的提問。
採訪六七暴動幾年,對左派中人的各種特殊行為也長了知識。但故意踩場妨礙正常討論,再加上長期收到相關人士的滋擾信息,我對這種行為實在忍無可忍。
社區院線的朋友和《消失》關注組義工為我開路離場,一名體型健碩的男士拿著攝影機逼近,我們一名義工攔阻,被他撞向牆壁,導致手肘受傷。三人由一樓追至地下,再緊貼我們上車,一邊拍攝,一邊大聲質問。我後來才知道這是《大公報》調查組,曾經用類似或更高規格招呼過梁天琦。
對於有人利用記者身份,以採訪之名施壓、唬嚇的行為,我深惡痛絕,以後絕不會接受這種媒體的訪問。
對翌日《大公報》洋洋兩大版,以抹黑為目的的失實報道,我不會回應。
回顧歷史、尊重史實;有幾分真相說幾分話。希望派遣他們前來的報社高層,和向我人格撥墨的被訪者,尊重事實、尊重自己。滋擾、嚇唬、抺黑與暴力,永遠不是回顧六七暴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