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你從生命的任何一頭作起點,
生命還是沒有動過。
動的只是我們不肯罷休的生命力。
生命當然不是生命力,
就像茶不是茶葉本身一樣。
只是當所有人都左上右落,
你卻右上上落的時候,
無疑是有點不方便,
有些不合時宜。
不過生命又根本不理會究竟合不合時宜,
這些只有生命力在乎。
生命力比較不安于室,
比較多做作,
不是在鋼琴前敲嚮一兩個音符、
就是在旅館的漫長夜裡促膝長談、
或是在海上無意識地飄盪。
反正我們都不能停下來,
不是你從共識的終點向起點走,
起點就會成為另一個起點,
不會。
因為是你自己不容許你自己讓它發生,
我們都執迷不悟,
不是認為生命是向前走就是向後退,
所以死亡還是個合理的終點,
是一個眾所眾知的恰當預設。
沒有生命邏輯的謬誤。
斑雅明不是對黛絲說:「你不能同時養育我倆。」,
一個父親變成自己的兄弟,
真是有些偷換概念的嫌疑,
不過,
生命一直都是這個調調,
它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不容外人意識加工。
但就是我們都不心悅承服,
故事才會層出不窮,
才會顛三倒四。
我們甚至像船長一樣將境況紋在身上,
但一樣不可作為呈堂証供。
像班父親的大屋,
根本在生命中都微不足道。
反而,
許許多多個侃侃而談的晚上,
比較令人深深嚮往。
那些沒有情節的深夜,
向來最適合談情,
用來睡眠或失眠,
都是一種浪費。
但是我們都習慣浪費,
像黛絲在深戀之中又期待新生命,
我們都不只甘心僅是談情,
我們都想生命比較立體,
比較多姿多采,
就是這種錯覺,
我們才在自己創造出來的歷史中穿梭,
無論是從那一端還是這一端,
樂此,
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