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產霸權源自金融霸權
文.蕭裕均
今晨打開報章,即見報章訪問金融系學者評論關於今天“佔領中環”的訴求。其中,一些人士指“港人較關心的始終是樓市及地產霸權,對金融霸權敵意沒有那麼大“, 並認為”全面推翻金融體系未必是好事“。
這種為金融資本家護航的話,其實是希望轉移今次全球佔領運動的重點,試圖為那些操控全球經濟命脈的貪婪金融資本家脫罪。
沒有金融資本,就沒有地產霸權。所謂的地產霸權並不能與金融資本完全分割。事實上, 其中一個導致香港出現地產霸權的原因,便正是金融資本家利用信貸系統來集資,從中一方面製造壟斷局面,使香港的地產巿場不能存在真正意義上的競爭。當這種壟斷出現後,地產商便能利用手頭上的土地存量來控制房地產巿場的走向。在地產巿道上揚期,他們便故意將其土地存量存之不用,或興建豪宅來從中減少巿民負擔能力以內的房屋供應量,從中促使房地產炒賣,令房地產在巿場的價值大大偏離原有的價值,使很多小巿民連上車的機會都沒有。
金融資本對小巿民生活的全面性操控
另外,只要閱讀過潘慧嫺《地產霸權》一書,就會知道現時香港的地產業主要由為數極少的大家族和財團所壟斷。而這些地產商所做的亦不只是地產項目,就連香港小巿民的柴米油鹽,以及電和媒氣都與他們有關。這些地產商亦以上巿公司形式在股票巿場出現,並從中進行集資和投機活動。這些地產商不單可以從集資和投機賺來的錢向政府買地,亦可以運用這些錢來在香港社區進行投資,介入香港小巿民的基本生活(如在社區中引入大型超巿,從中趕走本來扎根已久的小商戶),使香港巿民連買柴米油鹽都得受他們操控。在這種情況下,香港地產商的房地產賣買和金融體制已不能分割。
附錄:地產資本與金融體制緊密關係的理論分析
首先,我們需要知道:沒有現時的金融體制和信貸系統(credit system),房地產投資根本是不可能進行的。投資房地產的資金龐大,一方面需要信貸系統來集資,另一方面需要信貸系統來把長期投資(long term investment)轉變成以年計的分期攤還(Annual Payment)安排。此外,信貸更可促進個人層面的消費,使平常沒擁有足夠儲蓄的平民百姓都可以參與房地產賣買。而一系列信貸系統的使用結果便是利息的出現。
當代資本主義信貸系統,透過銀行或其他財務公司作中介,把金錢資本借予企業資本家和平民伯姓來購買和投資地產,從中賺取利息回報。這些借出的資本便是生息資本(interest bearing capital)。故此,生息資本透過資本主義信貸系統在現今社會已牢牢地扣緊地產資本的流通,並發揮兩大功用:
(一)加快地產資本的流通速度(如在一定時間內貸款予更多的投資者,使賣買樓宇成交量增大),以縮短資本家投資在地產資本的回報時間;
(二)由於資本主義不時出現過度累積和資本過度集中的困難,信貸系統能導向過度集中和過度累積的金錢資本轉移至地產資本的實物投資上,使過度累積的金錢資本能暫時轉化成地產資本的形式,為資本主義下一輪累積提供更多的空間。
資產泡沫的根源
然而,信貸系統對資本主義來說是一把雙刄劍。縱然資本主義信貸系統能為地產資本引發的問題提供暫時的解決方案。信貸系統卻為資本主義的另一種擴大危機舖路。由於信貸系統借出的金錢資本其實是沒有實際商品交易(real exchange of commodities)支撐的「虛擬資本(fictitious capital)」。這些虛擬資本雖然能把一部份過度集中和累積的金融資本轉移至地產資本上,但這轉移過程其實只是把資本主義危機在短期內被掩飾而已。由於這些虛擬資本根本沒有實際商品交易的支撐,在使用這些虛擬資本作交易的商品價格便會大大偏離商品的原有價值,因而出現所謂的「資產泡沫」。長遠來說,這些不斷因虛擬資本而形成的泡沫,需要在未來一定時間內以儲蓄或實際商品交易來填補,否則泡沫便會爆破。
而且,由於信貸的使用要在短時間內縮短地產資本的流通速度,故此信貸的使用必然會在短時間內擴展至不同社會階級上,使資本主義危機的影響從原本只是資產階級的危機,變成連廣大工人階級也牽連在內的擴大危機。其中,因為住屋牽涉工人階級的個人必要消費行為,透過把信貸擴展至工人階級,房地產賣買便成為這種資本主義擴大危機的明顯和常見例子。
此外,由於當代資本主義金融系統已在全球層面得到十分開放的局面,信貸系統的使用更能以跨國形式進行,這亦會導致一國的金融危機將十分容易地觸發另一國的金融危機,致使資本主義危機會以骨牌形式相繼在不同國家中出現。